自己与哥哥的差距怎么那样大——
哥哥肩宽腿长,腰杆笔直,或走或站都像幅画一样,是当之无愧的仙门弟子的楷模。
可自己却是个无处可归的孤儿,是齐叔叔好心收养的,见到每一个人都只会露出笑脸,最怕被人讨厌,话又多,走路也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稳重……
整个金陵大殿里,穿着黑缎镶暗金纹道袍的人,只有掌门、哥哥,还有自己。
在众人的目光下,齐归感到身上的这件道袍在发烫,这热度带来一丝愧然,他在这一刻萌生出了“自己不配”的可怕想法。
当齐归跟齐释青并肩站在一起,面对近百号陌生的弟子时,小腿都在打颤。
他们肯定心里都在揣测自己是什么来路吧,又或者是在暗中嘲笑他恬不知耻,享受着跟少主一样的吃穿用度却跟少主一点也不像……
尤其是当他看到陈飘飘竟然站在最前排,距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目光里全是挑衅和鄙夷,齐归呼吸都急促起来——
哥哥越是镇定自若,堂堂正正,他越是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
齐归移开了视线,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慌乱和紧张。
陈飘飘用鼻子“哼”了一声。
齐归吞咽了一下口水。
对面的几十道视线太过骇人,正当他不知道眼睛该放哪里的时候,他忽然跟一个身着红衣,胸前交叉两柄银斧的女修对上了眼。
那女修亦是站在队伍最前列,与陈飘飘隔了几个门派。齐归认出了她就是斧福府的女少主——刚刚斧福府弟子走过的时候,他光顾着看他们的斧头了,都没仔细看人。
齐归不由自主眨了下眼,下一刻却见对方也冲他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一个温柔和煦的笑。
齐归心头的不安立刻就如冰融化,化成了一滩温乎乎的水。
他也忍不住咧开嘴,对柳下惠子笑了起来,下一刻就感到从斜上方压来一道视线——
眼睛一转,果然是齐释青正眯着眼斜着盯他。
齐归嘿嘿一笑。
无声的信号发出,玄陵弟子在此时列队整齐进入了金陵大殿。
乌压压的一片黑色道袍,整齐划一的步伐,带动的风几乎都是平行的。他们在最外侧的门派边站定,那门派的弟子立刻肉眼可见地震了震,然后直了直腰杆,但不过须臾又塌了下来。
玄陵掌门齐冠从主座上站起。
“欢迎各派年轻道友来玄陵门访学。”
三刻后。
金陵大殿散会,人群有序涌出。
每个门派都由一位玄陵门弟子带去他们的驻地寝室,拎着的除了自己的行李,还有人手一份的玄陵门门规。
“早就听说玄陵门戒规森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可不是么,而且我们都是别家门派的,他们也要求必须遵守他们的规矩。”
“嗨,不必担心,即使真犯了戒,也不至于严惩不贷的,玄陵门怎么也得给别的门派一分薄面啊!”
“是呀是呀,我看那善念堂就是个纸老虎!也就是给他们自己的弟子预备的,根本不可能罚我们!”
这支小队伍是从蓬莱岛东,榴莲园以南远道而来的枪门疆。
枪门疆这一派的使的是双头枪,修炼的是从武夫传承下来的一套功夫,身手结实矫健,然而内力心法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带领他们去驻地的,不巧正是一个二长老的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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