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忍辱之后,才能精进。修大乘佛法者,须进入无生法忍境地,不过忍辱之关,不能得菩萨之心。
六如比丘尼离开后,荀靖之坐在屋檐下又坐了片刻,仔细想着“忍辱”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柏中水,或许因为他长得太像佛子了,他在意他。
柏中水拿马鞭打了录公的侄孙卢雅。卢雅说柏中水不知羞耻,以色侍人,向一个半老徐娘出卖色相。崔琬和柏中水下棋时,曾向柏中水提起这件事,柏中水没有避而不谈,对崔琬说了自己的想法。
崔琬向荀靖之转述了柏中水的回答,柏中水说:“如果一个男子受到年轻女子的爱慕,会十分骄傲;那么一个女子受到年轻男子的爱慕,也同样应该骄傲,她应当受到众人的羡慕。我不以为我对长公主殿下的爱是耻辱。我可以忍受别人对我的唾骂,但是我不希望有人侮辱长公主殿下。”
柏中水说的话多么动听,他说自己甘愿为长公主殿下忍辱。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傲慢还是谦卑而可以忍辱?荀靖之将他看作第五岐的影子,而他本人究竟如何?荀靖之听自己的家仆赵弥说,柏中水一眼就能分清他和他哥哥。
荀靖之离开了通觉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真巧,他又见到了柏中水。
细雨已经下了一下午,到黄昏时,犹自不停。
天色已经黑了,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柏中水撑着伞站在他的府邸门外,似乎是在等他回来。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他的家仆。
荀靖之在远远看到柏中水的身影时,心中一颤,他以为佛子回来了——可是下一个瞬间,他就明白了,那不可能是佛子,站在那儿的是柏中水。柏中水能一眼看出谁是高平郡王,可他只看一眼,分不清柏中水与佛子。
再次见到了柏中水,他忽然想,其实他不该放下自己的疑惑和试探——他不应该做一个守礼的君子。
荀靖之没有等到车轿行驶到府内后再下车,而是在府门前就下了车。家仆小跑过来为他撑伞。
仆人为荀靖之撑着伞,柏中水在细雨中向荀靖之问礼。
荀靖之点头回礼,问他:“柏大人有事找我,怎么不进去等?”
柏中水说:“郡王的府邸,不是我能随意进的。”
“家仆无礼了。”荀靖之虽然这样说,却没嘱咐家仆下次看见了柏中水就放他进去。他只是客气地说一句罢了。他问柏中水:“大人有什么事找我?”
柏中水说:“郡王,有人想杀我。”
“谁呢?”
“我不知道。”
“那柏大人应该去报官,为什么在这儿?”
柏中水说:“我害怕了。”他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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