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白旃檀闪电般把小粮的手捉回来,抚摸般打了一下,对外面笑应道:“没事,只是我心里感动,哭了一会儿。”
皇帝听了,十分动容:“其实朕也很感动。这叫什么,这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啊。”
天母厚貌深情:“陛下……”
皇帝厚泽深仁:“娘娘……”
小粮夹在中间,只觉得自己像个来做客的别人家小孩撞到了主家父母亲热的尴尬场面。她浑身不由抖了一下。
幸好大门外又有长声来报,打破了这样的局面。来人浑身盔甲披挂,步履沉重。小粮只觉又将有奇事要发生,便趁乱偷眼看了出去。
她差点对上一双死灰的眼睛。就像上紧了弓弦的铮声一样,其中杀伐之气让人心神不宁。
原来门口报的是:“奉车都尉良政到。”
白旃檀恢复了收敛轻细的声音:“奉车都尉理论上掌御乘舆车,份属近臣,其实是个在家吃禄米的荣职。”她尖指将纱帘又拨开了些,低笑,“但良都尉近来常在宫中出入,说是要护卫陛下安全呢。”
良政单膝下跪,正在吉占身前。他低首道:“陛下,臣在外巡守,忽然见到异象。”
皇帝笑容未减,似乎等他禀报完了,还要拉他过来多少一起吃点斋饭。皇帝问:“今应,此响晴白日之时,是什么异象啊。”
良政抬头,冷冷道:“白虹贯日。预有杀气近主。”
此言一出,殿中闹得更厉害。连听了好几声护主救驾,皇帝也叹气,站起身来,缓步下玉阶。良政刚要起身去接,皇帝却平和道:“良卿,朕并未叫你起来。”
他长如云游鹤氅的后摆缓缓拖过良政近旁的地面。皇帝低声道:“日为君,虹为臣,白虹贯日,也谓臣弑君。良卿,想想看,你又急匆匆地跑进来,这异象不就绕到了你自己身上吗。”话音如断剑落地,听得人心中猝紧。
大门被人推开,皇帝并未等良政谢罪,扬高声音道:“无妨,众卿,且随朕一道出去看看。”
良政长跪。燕修紧跟着父亲,也要出门。燕修只是对良政略敬了一下,便拍拍吉占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而燕偈和良政好歹一起办过小贼奇案,燕伉又仰慕良政用武的身手,两个人倒也没听清皇帝和良公讲了什么,只是怀着体恤老臣的心态,一边一个要架着他起身。良政也不惶恐客气,慢慢地站了起来。燕偈脸上缓缓罩上了良政投下的阴影,不由局促地笑了一下:扶个屁啊,此人巍峨壮硕,跪到明年也没事吧。
小粮耳力好,听着了。她对师傅说:“皇帝又臭那个良政了。”
白旃檀说:“没事的,他两个关系好,皇帝不会杀他的头。”待殿中人都散去了,她把小粮牵出去,两人抓了御案上的果蔬享用,好比无人之时神仙从神座上跳下来收用香火。
殿门外,皇帝在群臣拥簇下,风轻云淡地抬头看空中的虹光。另一边,燕修拉着吉占,手劲不自觉地使狠了:“吉大人,上阶双星,当真没有异象吗。”
吉占仿佛知道别人不爱看自己的异瞳,虽然受痛,还是略低着头,恭顺道:“没有。只是上阶之中,下星的光比以往更强盛。”
燕修心头一震,声音急迫低哑:“那方才为何不报!”
吉占伸手做翻书状,淡笑:“《观象玩占》上未载此象。”
燕修无语了。他放开他,就要往父亲身边去,两个怪象叠加,焉知又是什么大灾之兆。他方要开口,殿门又吱呀开了。
天母妖后怪女人白氏蒙着面款款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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