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心的祸因一剑刺胸之前还在想:以后若发达了,一定得天天吃软烂的小米粥。
神仙说:“好了,走吧,往哪走?我捎你一程。”
良氏说:“都行,往前走吧。反正我哪里都不认识。”她跟在神仙后面,低头走路,忽然又问,“神仙,那你有没有姓名啊?”
“嗯……没有。”神仙点了点嘴唇,“要不你也给我编一个吧。”
良氏又认真地思考起来。今天思考的东西比她过去几十年里想的加起来都多。她说:“就起一个姓吧,好不好?名字我想不出来。”
神仙笑说:“好啊。”
“姓白怎么样。”良氏抬头,看着在月光下回过身的神仙。她茫然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穿着白色鹤氅的身影:“因为……你穿着白色,看起来简直是神仙中的神仙。”
“白。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很好。”白氏说了一通良氏听不懂的话,但她既然点头微笑,就说明她还是很满意的,“多谢你。良长生。”
良氏:“那个,我就暂时叫良氏吧。长生有点……那个……”
白氏:“……没关系,我明白,有点土,我懂的……好,好的,良氏。”
天人五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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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修的梦-鸣钲>
西北的平乱战争进入最后的阶段。在此之前,长皇子出生在远方战火燃烧的橙黄色凶光之中,又因落草时小手攥得格外紧,仿佛生来便禀刀兵之勇,皇帝欣喜中断言:长成后必然是个将才。
无论将才也好,贤王也好,这都是以后才会考虑的事情。眼见着边疆的收尾战争已渐渐变得如驱赶羊群一样轻闲,还远未及二十岁的燕修兴奋地接受了冠礼,即将随将军们开赴前线。方开刃的宝剑寒光凌厉,他也将自己当作一支新剑,把示与君父。
临行之前,母后祈请,摆驾去了一趟城南的高禖祠。燕修奔马随驾,青春飘扬的脸上有微微的不耐烦:要求平安符等等也应该去大些的寺庙嘛,高禖不是保佑姻缘与生育的神么,与本少年将军身上即将诞生的丰功伟业有何干系。
母后与他二人独在殿中。燕修抬头看去,高禖神是个面目模糊的女菩萨。他学着样子敬了敬,回程的路上,母后让他一同坐车,他应了。
奇怪的是,比起无数次马背上的胡乱跳腾,车内轻微的颠簸反而让他难以忘记。
燕修在车内揉了揉眼睛,仍然无法看清母后在微弱夕照中的面孔。
母后像是在回应他之前的什么问题,轻声解释道:“……因为你出生之前,母亲也来这里祈过福。”
燕修忽然心绪不宁。
“你果然平安出生了。”她双手卷绕着腕上的珠串,“所以母亲相信高禖神是很灵验的。”
燕修虽然觉得觉得这样的理由十分牵强,但还是相信了。
可是场景中的昏暗逐渐变得浓厚,如胞衣一样,给他一种不适的压迫感。母后本来素白的身影陷入了稠黑的泥淖之中,他惊慌向前扑去,却磕倒在冰冷的玉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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