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越惨。”她平静地说道,“那些身患绝症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的人,他们会经历更多次的化疗、会承受更多可怕的药物、会花更多的钱、会面对家人更多的白眼,甚至他们死后都不会得到亲朋好友的尊重。”
“……”
“爸爸,挣扎的人,死状往往都很惨烈。”她说,“而且有时候对他的家人也是一种负担,他的家人因为道德感开不了那个口,可是我确实见过太多工作、家庭、身体甚至生活都被绝症父母拖垮的人,最后连亲情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每天蹲在医院楼道里以泪洗面的中年人。”
“可是,千两。”爸爸的眼眶湿润了,他情不自禁地摘下眼镜擦了擦眼泪道,“如果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你,我卖掉所有的房子也得救你,因为没有你我们活不下去的。
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出现那样的场景,算是爸爸我求你,别接受命运,哪怕让自己看起来丑陋一些,哪怕可能真的没有希望,但你就当是为了爸爸妈妈不伤心,你反抗一下,好不好?”
“可是……”
她将话说到一半,选择了沉默。
因为爸爸哭了,她不好再多说些让爸爸更伤心的话了。
……
“咳咳……”
浓浓的血浆中,玄千两忽然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这副身体已经生命垂危,玄千两忽然感觉到,自己出现了“回光返照”的状况。
在医学领域,将死之人的身体会先一步察觉到这个人生命的枯萎,于是,会将最后的肾上腺素交给这个人,好让这个人有力气交代后事,选一个安逸的姿势离开。
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要命不久矣,剧烈的疼痛、窒息、绝望、压抑和崩溃的情绪和感受涌入玄千两的五脏六腑,让她几乎疯狂。
似乎距离真正的死亡越近,人的思维才会变得特别清晰。
无论她曾经在那个世界究竟是如何生存的,可是在这个世界,好像并不能如此。
这里的生活,没有优渥的家境为她兜底,就像父亲口中的战争年代,她的举手之劳什么都改变不了。
改变不了她成为S级的月伯的繁殖契约对象后,还是要面临这样严酷的生死考验;
改变不了小白至今杳无音信的身体情况;
改变不了她终有一天还是会看到无数个“金霍山”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场景。
可是即使放弃举手之劳,她又能做到什么呢?
正如同迟暮之年的老人,面对死亡与终将湮没自己的黑暗,除了狼狈地咆哮,还能做些什么呢?
哦,对了,她好像是有选择的。
月伯那里有一个可能有用的选择,只是极有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要死啊……
不是感叹句,是生理意义的“要死”。
滚烫的热泪从玄千两的眼眶涌出,与血水混为一体。
她是个胆小的人,她当了一辈子温室里的乖宝宝。
她不想死,宁可苟活着,她也不想死。
可是,她也不想再不定时承受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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