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荷愣住,她有些意外地眨眨眼,垂头向下看。
小少年趴在地上,面朝大地,一动不动。
摔得真是惨,以头抢地。
吴清荷动作一僵,那不起波澜的眸子里,难得有了“震惊”这一情绪。
“我没逼着你走,你就不能等自己好些了再起身吗。”
悠闲的清晨现下已是完完全全泡汤,她嘴里不满地嘟囔两句,寻了房屋连接处的墙壁,一手撑墙,纵身跳下。
倒在地上的柏乘没急着起身,他痛得肩膀微颤,却还是挣扎着抬手,一下,两下,有气无力地捶地面。
“你捶它有什么用,它又没有错,是你不看路。”吴清荷几步靠近,抓住他的手臂,将他迅速拉起。
一张额头摔得青了一块,黑蒙蒙全是灰的小脸蛋便这么映入眼帘。
“噗...你脸花了。”
吴清荷觉得有点好笑,没忍住笑一下,下一刻看着柏乘眸中的水雾,又赶忙收住。
“这点小伤很快就能好,肯定不会破相。”
她又加上一句。
“...”
“...不该回来的,人不好,吃不好,地也不好,到处都不好...”
柏乘已经强颜欢笑好一会,这小小一个石阶,是压断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皱眉幽幽盯着地面,边捶边念念叨叨,半晌却停下。
“是因为我是个坏孩子吗...所以只有我倒霉,诸事不顺。”
“娘也一定不喜欢我,我把杜家气跑了。”
...
他自言自语起来,说话间倒吸几口气,他径直抬手想要擦眼睛,吴清荷瞧他衣袖上净是灰,思索间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你衣服上全是灰,蹭到眼睛不大好。”
少年抬眸看看她,轻轻扯过帕子来,垂头捂住自己的眼睛,缩在自己的臂弯里。
吴清荷只能看到他白皙的脖颈和小幅颤动的肩膀,阳光落在他头发上,镀了层柔和的光。
她托腮坐在一边,抬眼看看天,有些无聊地抓来一点小石子玩。
“所以,昨晚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默许久。
等到身上的痛有些许缓和,柏乘抬头,轻轻摸过自己摔青了的额头,犹豫地打量吴清荷小会,拿起帕子擦干眼睛,同她解释起来。
“宴会刚开始,一切都是好好的,直到杜家的小女儿吃饱了饭,到处跑着玩,我和她家才起了争执。”
“她要扯我的手链,我把她推出去,她摔了,杜家人都生气,杜伯说我的手链晦气...”
话到此处,他皱了皱眉,脸上的神情冷三分,抬眼间全然是个不容他人侮辱半分的贵公子。
“那是我父亲的遗物,她说晦气,我当然生气,我说,没有这份晦气,你们也不会站在这里,和我娘议亲。”
听见这种话,吴清荷扬了下眉,重新打量他一下。
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原来不是软包子,还不错。”
“...我就当你是夸人了。”
柏乘小心地扯开一点袖子,看看手肘有没有被摔伤。
“你娘,柏大人她当时没说什么吗?”
吴清荷来了点兴致,托腮坐一旁,问了一句。
柏乘的动作一顿。
思绪被拉回烛火摇曳的家宴。
“没有这份晦气,你们哪能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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