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肺腑之言让他呼吸一滞。
后悔?害怕?柏乘当时没有那样的情绪,只是觉得呼吸畅快。
杜家一顿,除了听不懂这讥讽言语的杜家小女君,每一个人都暴跳如雷。
“哗啦——”一声,是杜家的夫郎掀起桌子。
柏乘往后退一步,侧头看自己的母亲。
柏太傅站在那,像是被定住一般,没有愤怒和羞愧,只是定定地站在那,甚至都没有开口阻止杜家大声喧闹。
再往后,就是下人仓皇地拉着柏乘离开了厅堂,把他带回后院。
“我母亲,应该是被我惊到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想了想,做出点判断。
“我搞砸了这门婚事,娘...会恨我么。”
“别人侮辱你,你出口反驳,半点错没有,再者,你母亲和你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杜家是客,刁蛮的客人为难亲人,自然没有记恨亲人的道理。”
吴清荷瞥见他手肘上没什么大伤,只是擦破了皮,可手腕带着银链的地方,却是一片红紫,便可以料想到杜家的小孩扯他手链时使了多大蛮力。
“你娘她是觉得亏欠了你,想给你个完整的家,才订了婚把你接回来,只可惜挑的人不合适,她不找你,一定是在处理后事,不是不想见你。”
她难得有点耐心,想着昨日与自己母亲闲聊时提到的话,照猫画虎地说出几句来。
有人和他说这么多的话,柏乘立即安静下来,专注盯着她,睫毛轻颤几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真的吗?”
“嗯,她真的不讨厌你。”
柏乘转眸想想,很疑惑地看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多问一句,吴清荷忽然就又觉得自己没了耐心,轻啧一声。
“我娘说的,可以了吧?大人的心思,大人才猜的透,我好心告诉你,你还这么多话。”
她说话间便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站起身回头看眼屋顶,道一声:“走了。”
抬脚刚走一步,吴清荷的衣袖被身后人小心地拉住。
“你自己站起来。”
吴清荷毫不犹豫,侧眸看见少年坐在地上,他察觉吴清荷的不悦,抓住她衣角的手不自觉瑟缩一下,却还是仰头,眼神真诚,同她道谢:“谢谢你刚刚安慰我。”
吴清荷站在那,与他对视不语。
——
“回主君,小公子的烧退下来了。”
“好,让医师先去歇息吧。”
“公子刚刚回京,水土不服,身体不适是难免的,主君也不要太担心。”
...
柏乘半梦半醒,床头的交谈声落在耳边愈发清晰,他睁眼,便看见自己母亲坐在床边。
他揉揉眼睛,小声喊她。
“娘?”
听见他的呼喊,柏太傅转头看他,温和地笑笑。
“终于醒了,现下饿么?喝点粥,顺带把药喝了。”
柏乘不觉得饿,只是有点懵,他环顾周遭,旋即撑着坐起来。
“我什么时候回家的?”
“你是被夫子背出学堂的,她说,你早上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来又突然出现在她廊下,早已烧得昏睡过去。”
柏乘垂头咳嗽几声,抬手将挡在额前的头发别在耳侧,听到柏太傅说他昏睡在夫子的廊下,动作顿住。
他记得,他是躲在某处院子里,和吴清荷道谢,再然后...再然后就没有记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