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他是真没敢往这上头想。
首辅卢芳枝年事已高,董春却比他年轻将?近十?岁,便是干熬,也能熬死?了!
待到那时,他便与首辅有?姻亲?!
乖乖!
正摆弄水仙的赵夫人听了,却有?些担忧,花都顾不上修了,“董阁老的徒孙,人自然不错,只怕野心不小,来日我儿跟着他,一应迎来送往勾心斗角,难免吃苦。”
旁人只想着女子嫁得风光不风光,唯有?当娘的才会担心她过得痛快不痛快。
宋伦却道?:“哎,此言差矣,但凡女子嫁人,哪个?不要迎来送往?那才是正经当家主母的气?派。便是她们在家里,不也跟你学管家?
况且那小子也没个?亲眷,咱家女孩儿过去了便是自己当家作主,上头又没有?公婆、姑嫂压着,下无弟妹孤苦需要照拂。虽有?师父师娘,终究隔了一层,也不用日日过去立规矩,这便是难得的了。”
赵夫人一听,倒也是这个?理?儿,只仍不敢轻易松口。
各路官太太们虽不入朝堂,然领朝廷俸禄,表朝廷威严,乃是律法默认的主内主外?,夫人外?交的能量,历来不容小觑。
故而赵夫人虽非官身,却也颇晓得利害得失,昔日她曾不止一次于宴席间偶遇董阁老之女,董芸,虽未有?多么亲近,但对?方的机变警惕也给?赵夫人留下深刻印象。
窥一斑而见全?豹,一位外?嫁女郎便得如此,那真正董门中人又会是何等做派?
做他们的妻子,又会是何等境遇?只怕当真由不得一点儿松散。
但话?又说回来,若能担起这样?的责任,必然也能收获同等,甚至更多……
眼见妻子有?些意动,宋伦继续说:“再一个?,你只说他有?野心,日后少不得往上爬,可说公道?话?,天?下读书人,有?几?人不想往上爬?前儿你赴宴归来,话?里话?外?不也羡慕那些一品二品诰命夫人?”
赵夫人听了,面上绯红,扭头啐了他一口,“我不过顺口玩笑,你竟记了这许多天?,算什么?”
宋伦笑了几?声,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慰,“我也是这么一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嘛。这官大一级压死?人,便是爬得越高,活得才越舒心不是?
那秦放鹤年少成名,来日前途不可限量,若顺利,保不齐嫁过去就是敕命夫人了,不用跟着从下头开始摸爬滚打,放在同龄人中,也是独一份儿……”
先不说状元,但凡秦放鹤能得个?榜眼、探花呢,也可做翰林院编修,那可是正经七品官。
未及弱冠的七品官,放眼天?下能有?几?人?多的是还在跟乡试较劲的呢!
若果?然不想政斗,也简单,胡乱找个?农门嫁了便是,偏他们又拉不下这个?脸,也舍不得如花似玉秀外?慧中的女儿受苦。
况且贫贱夫妻百事哀,倘或真去了贫苦人家,说不得烦恼更多。
他们的长女今年十?七了,纵然放在一等富贵人家,这个?岁数也多有?定亲的,可这边却迟迟未定,不还是怕孩子委屈,所以左看右看都不中意?总想着终身大事,必要挑个?好的……
说到底,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赵夫人听了,便不言语了。
虽是玩笑话?,却也有?几?分真心。
素日她们女眷之间私下说起来,也有?些没大没小,又常有?人羡慕她家庭美满、出身高贵。可真到了正经场合,哪怕对?方比自己年纪小、出身差,可毕竟品级摆在那儿,该低头的,还是要低头。
“不过,总要我亲眼瞧瞧才好。”
良久,才听赵夫人叹道?。
之前秦放鹤随师父师伯频繁出入各种社交场合,赵夫人也听到过动静,只是当时正为女儿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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