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江悬已无法再像刚才外面那样一鼓作气了,他的体能在清楚地流失,仿佛开闸的水坝,必须提起万分精神才能维持挥刀的力度和速度。萧承邺看出他强弩之末,并不急于与他过招,反而以守为攻,举剑抵挡,故意消耗他体力。电光火石之间,江悬连出六七招,每一刀都砍在萧承邺剑身上,兵刃相撞,火花四溅,金属余震令江悬掌心发颤,终于某一刻,江悬手臂一软,挥刀变慢,萧承邺看准时机,握紧剑柄用力一推,逼得江悬连连后退。
刀尖划过地面,擦出一串刺眼的火花。
萧承邺挥剑砍来,江悬举刀抵挡,二人逼近对方,萧承邺低声问:“阿雪,你撑不住了,对么?”
江悬喘息着,咬紧牙关,没有回答萧承邺的问题,而是手上一用力,推开那柄长剑,绕到萧承邺身后,反手又是一刀。
萧承邺回身躲避,刀锋擦过他后背,将战甲划开一道裂口。他脸上终于多了几分认真,看向江悬的目光浮现些许狠戾。
“没有人告诉过你么,”江悬喘息道,“不可轻敌。”
萧承邺眯了眯眼,勾起唇角:“小猫学会挠人了。很好。”
江悬脸色更难看,下一刀直取萧承邺命门,萧承邺不得已仰身躲避,奈何江悬这一刀来势汹汹,萧承邺瞳孔一缩,只见刀刃从他眼前闪过,一缕断发随刀风飘落。
萧承邺勉力站稳,握紧剑柄,挥剑斩向江悬。
刀剑嗡鸣,须臾间二人过了十余招。江悬体力流失越来越快,全凭提着一口气,到这时已是杀红了眼。他死死盯着萧承邺,眼中没有胜败,也没有伤痛,只有汹涌的杀意,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萧承邺自然能够感知这股杀意,他并不愤怒,反而愉悦似的,望着江悬问:“阿雪,你恨朕至此么?”
“是。”江悬毫不犹豫回答,“我恨不得杀了你。”
“杀了朕,他日史书工笔,定有你浓墨重彩的一页。啊,朕会是阿雪第一件战功么?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萧承邺……你这个疯子。”
萧承邺一滞,哈哈大笑:“所有人都这么说,朕是个疯子。朕当然是个疯子!可是若非如此,朕该如何留住你?七年啊,阿雪,那是你最好的七年,朕一点也不亏。”
江悬抹掉脸上不知何时沾上的鲜血,冷冷一笑:“最好的七年……只有你这么认为,我从不觉得。所有一切,都是你自以为。”
“可你偶尔也在朕面前温软顺从,那时的你对朕,也没有情意么?”
“那是你的错觉。”
“你在朕的怀里瑟瑟发抖,一遍一遍喊朕的名字,也是朕的错觉么?”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为何会那样!难道要我亲口告诉你么,我对你没有情意,更没有欲望,要不是春风度,你这辈子都别想碰我一下!”
“春风度……哈,是啊,都是因为春风度。可是阿雪,那又如何?你总归已是朕的人。”萧承邺逼近一步,目光如毒蛇的信子流连过江悬全身,“你让谢烬碰你了么?和他在一起,比和朕在一起更快活么?阿雪,你知道,朕不喜欢别人碰朕的东西。”
“别过来!”江悬一声怒喝,挥刀逼退萧承邺,“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若是七年前,萧承邺绝非江悬对手,而现在,江悬强弩之末,拼尽全力只能与萧承邺勉强打个平手。
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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