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清噙着笑垂下眼眸,继续盯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思索,冯乐真见他又成?了不染尘埃的小神仙,不再追着她问?男女之间那些浑事,便默默松了一口气。
大年三?十,闲且喜庆,虽然屋里静得厉害,但无?处不在的窗花和剪纸,都在无?孔不入地将热闹送进来。
冯乐真喜欢过节,也喜欢热闹,这?会儿陪着祁景清坐在屋里,只片刻就有些坐不住了。
“外面很是热闹,你?不出去瞧瞧吗?”她问?。
祁景清顿了顿:“我不习惯热闹。”
是不习惯,而非不喜欢。冯乐真沉默一瞬,突然想起在京都第一次见他时,他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糖葫芦出神——
“那是什么?”八岁的祁景清问?。
八岁的冯乐真一脸莫名:“糖葫芦啊,你?没吃过?”
“第一次见,好吃吗?”祁景清又问?。
她被他的问?题逗笑了:“你?们营关的糖葫芦远近闻名,你?竟然问?我一个久居宫中的人好不好吃。”
祁景清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嘲笑,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她自幼就喜欢好看的人,八岁的祁景清更是粉雕玉琢眉眼如画,乖得像个玉娃娃一般,她看着看着便色令智昏,没忍住把糖葫芦递了过去,于是八岁的祁景清第一次尝到糖葫芦的味道。
后?来她才知道,祁镇夫妇为了让这?个脆弱的孩子平安长大,对他的饮食起居都有着近乎苛刻的管控,山楂这?种寒凉的食物,绝对不会出现在镇边侯府里,祁景清自然也没有见过糖葫芦。
“可你?吃完了一整根,还是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可见你?也没他们想的那般脆弱,”那时的她天不怕地不怕,两天后?见到祁景清,还是一脸的笃定?,“以后?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来找我,本公主包管你?在京都的每一天都是高兴的。”
直到今日,冯乐真想起自己那时的承诺,仍是觉得盲目自大,也是九岁之前的日子过得太顺,顺到她根本不知道,这?世上之事并非都能如她所愿。
“想什么呢?”祁景清突然问?。
冯乐真回神:“嗯……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祁景清闻言,唇角也挂起笑意:“在京都那一个月,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
“是吗?那本宫可真是荣幸。”冯乐真双手捧心。
祁景清被她的动作逗笑,正要再说什么,她突然起身朝他迈了一步,倏然拉近了距离。他呼吸一窒,下意识要往后?退,却被她抓住了肩膀。
“别动。”她开口说话,身上的脂粉香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祁景清喉结动了动,一种说不出的燥意在心底渐渐涌动。这?是二十年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像是一只小兽困在笼子里,懵懂迷茫间只想冲出去,可偏偏找不到该有的出口。
就在他困惑不解时,她已经?从他眉毛上拈下一点小小的金粉。
“是先?前贴对联时弄的吧。”冯乐真坐回原位,祁景清心底的小兽又挣扎两下,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看一眼她的指尖,低头错开视线:“或许吧。”
“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本宫出去走走。”冯乐真拍了拍手,起身准备离开。
祁景清连忙叫住她:“殿下今晚有事吗?”
“今晚守岁,能有什么事?”冯乐真反问?。
祁景清唇角浮起:“知道父亲与你?不睦,我就不邀你?同用?年夜饭了。”
“你?就是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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