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守渐渐皱眉:“皇上这是一定要执迷不悟了?”
冯稷挺直了腰杆,面无表情:“你回去告诉她,想?要朕的皇位,就先杀了朕,否则朕绝不让她得逞,朕如今虽然一无所?有,但只要身着龙袍,就仍然是这大乾的皇帝!你也告诉她,这世上的好事,没道理都落在她一个人头上,她想?要皇位,可以,那就得背负谋逆反叛的罪名、背负朝臣百姓对她的批判与辱骂!”
“皇上说笑了,您品性不端不堪为大乾之主,长公?主殿下即便取而代之,也是为大乾、为黎民百姓着想?,朝臣百姓夸她还?来不及,又怎会批判辱骂。”余守双手?叠在腹前,已经没了最初的恭敬。
冯稷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阴沉地笑了:“名不正则言不顺,即便登基,也难以服众,这一点冯乐真明白,余守你也明白,否则又为何日日来劝说我一个被你们囚禁的将死之人。”
余守到底是多年的老?狐狸,即便被他当面拆穿也不恼,只是笑笑道:“皇上说得哪里?话,这世上又不全是谋害血亲的阴毒之人,想?来只要皇上安分些,长公?主殿下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弟弟做什?么的,您说是吧,皇上。”
“你……”冯稷倏然气血上涌。
余守也不多废话,当即转身就走。
“朕只要有一口气,冯乐真就休想?光明正大地继承皇位!你们都休想?……”
身后传来冯稷声嘶力竭的怒吼,余守眼神暗了暗,径直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府内。
冯乐真放下手?中?最后一本奏折,神色淡淡地开口:“我还?真是难得见他如此硬气。”
“他若执意不肯让位,殿下又打算如何?”余守眉头紧皱,只觉此事过于麻烦。
皇位禅让总是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三让,再?于登基大典那日,在万民的瞻仰之中?,由冯稷将玉玺交给她,双方都把戏演足了演够了,才算是体?面的交接,如今冯稷一步都不肯配合,那接下来又该如何?
冯乐真却?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那就逼他退位,他做了这么多错事,铁证如山,我本想?给他留点脸面,既然他给脸不要脸,那最后的体?面也没必要再?替他留着了。”
“殿下说得容易,他冯稷即便做了天大的错事,只要在位一日那也是皇帝,你若是逼他退位,一是留了口舌把柄,二是等于开了先河,就不怕将来有一日,也有人效仿同样的法子逼你退位?”余守头疼道。
冯乐真神色平静:“那也得本宫像冯稷那样做了错事才行。”
“你身为女子登基,就是最大的错事!”余守脱口而出?。
满屋俱静。
一瞬之后,余守慌张道:“我不是那个意……”
“乐真明白的,”冯乐真放缓了面色,“外祖也是忧心我的将来,我都懂的。”
余守见她没有动怒,这才松一口气:“那就好,所?以逼他退位这件事还?是不要……”
“外祖还?有别?的法子?”冯乐真打断他。
余守顿了顿,不说话了。
冯乐真失笑:“可见,若冯稷始终不肯配合,那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余守欲言又止,冯乐真却?摆摆手?,“外祖如今所?有忧虑,皆是因为我并非男儿身,我心里?明白,却?难以认同,您知道吗,我去营关之前,营关的风气比京都也强不了太?多,就连祁镇之女,那个能深入漠里?取漠里?王头颅的英勇大将军,那时也被逼着尽快嫁人,好生个继承人出?来。”
关于营关的事,余守也听说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知道那个祁景仁也有过被逼婚的事……还?以为女儿天生英才,是爹娘教得好呢,听自家外孙女这么一说,合着全是她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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