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了一会儿,车费瞬间飙升,等于把打折省的钱又都花了出去。
乔泽一边撑开雨伞下车,一边默念贪小便宜吃大亏,一切促销都是陷阱,不买才立省百分百——好在还有口白送的锅,这一趟也不算亏。
他很快宽慰好自己,刚走出两步,便看见有个人影倒在不远处。
纽约街头倒是常有homeless和瘾君子,不过在这个社区内乔泽还没有遇见过,只怕是路人突发疾病,赶忙上前两步查看。
那人身形看起来颇为高大,似乎是个黑发的年轻亚裔,看衣着也不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还莫名有几分熟悉感。
“Are you ok?”
乔泽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旁边,蹲下身伸手去探对方的呼吸,那人的脸颊蹭上他的掌心,略微偏过一点,赫然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孔。
“段景曜?”乔泽不禁讶然睁大眼睛,眉头微皱,“怎么是你?”
青年的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贴着乔泽掌心的脸颊烧得滚烫,半长的黑发被雨水淋得湿透,一绺一绺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雨珠顺着他英挺的眉骨和鼻梁滑下来,连浓黑的眼睫也凝成了簇。
明明是这样狼狈不堪的姿态,配上段景曜那张脸,便像是电影里精心设计的镜头。
雨夜重逢的旧日情人、推近突出大幅特写,在雨水倒映的斑驳光影下美得惊心动魄。
乔泽呼吸微滞,半跪在地上倾过伞为对方挡住雨帘,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语气近乎温柔:“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段景曜居然还没有回国,他会出现在这里,不必想也知道是来找谁的。
经过艾德里安的事和这段时间来的自省,乔泽本来就对段景曜心怀愧疚,再加上那一瞬的心猿意马,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他胸腔中鼓荡,泛开一阵异样的酸胀感。
乔泽有些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想叫救护车,正要拨出电话,青年湿润的眼睫颤动,一双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眸睁开,隔着朦胧的水雾定定地望向他,掌心带着滚烫的体温一把攥紧了他的手腕。
淅沥的雨声里,乔泽听见段景曜沙哑的声音。
“乔泽,别丢下我……带我回家。”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下着,段景曜侧躺在乔泽公寓的沙发上,一双长腿有些无处安放地蜷缩起来,身上裹着一条海绵宝宝图案的毛毯,只露出一张绯红的漂亮脸孔。
乔泽拜托了保安帮忙才把他带回来,脱掉湿透的衣服、擦干身体和头发,顺带收拾这一片狼藉又花了些时间,正好够温度计测出体温。
高烧39.2度,和乔泽估计的差不多。
先吃颗退烧药,配合物理降温,如果过一会儿还退不下热度,再去医院急诊。
乔泽记得刚到纽约时,艾德里安给自己用过医药箱,他凭着记忆从里面找出退烧药,兑了杯温水来到沙发边,准备给段景曜喂药。
段景曜之前短暂地清醒过片刻,但很快又烧得迷迷糊糊。
此时双目紧闭,眉头在昏睡中也无意识地蹙起,看起来愈发委屈可怜。
乔泽还没给昏迷的人喂过药,不过他曾经在学院的爱猫协会当过志愿者,救助流浪猫时给猫喂药十分熟练——只要卡住下巴,让猫张开嘴,看准时机把药丸往猫咪嗓子眼里一塞,再捏上嘴,一仰头就咽下去了。
换成人应该也差不多吧,只是得再喂点水。
他这样想着,便也就这样操作起来。
然而第一步就遇上了障碍。
乔泽捏着段景曜瘦削的下巴,目光苦恼地在对方紧闭的双唇上流连。
偶像剧里最爱演用嘴来喂药的桥段,乔泽从前只觉得是编剧为了制造主角间的亲密戏刻意为之,但如今在现实中遇到这种情况,他不禁开始思索,难道真是要用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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