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飞英问道,“我们所接受的,是谁的命令?”
复大人面上笑意忽然加深,意味深长道:“我们所接受的命令,来自偶师使大人。玄清教有六使,列国各一。梁国之中为偶师使。”他拟出一张木制的面具,面具上具有天然的木纹,纹路细密奇诡,似扭曲成无数张哭笑怒惧的面孔,癫狂的肢体似舞蹈似挣扎,四周又被无数纹理纠缠着,好像被困在一团细密的线网中。
“戴着这张面具的,就是偶师使大人。”复大人道,“去完成任务吧,胥康的踪迹,在靠近大青山脉的北地边境。”
……
大青山脉南向,梁地边境,兴丰观。
长寿看着面前的陶锡,心中止不住的好奇。
他认得陶锡衣服上的纹饰,七道流动着浅青光芒的海潮纹绣在领子上,这是戒律司中的七纹领。戒律司中最高只有九纹,七纹领已经不是小人物了。这样一位人物,怎么会突然来到地处偏远的兴丰观呢?
长寿打量着陶锡,却发现陶锡虽然在与他师父说话,目光却也止不住地往自己身上飘。
他是在做早课的时候被师父身边的童子叫来的,说是要他来招待一位客人。可是等他来了之后,却发现他师父已经在作陪了。长寿原本以为陶锡是为了兴丰观而来的,兴丰观在梁国境内庇护一地,少不得要与戒律司打交道。但他们兴丰观并非那些行无所顾及的邪修,又地处偏远,因此与戒律司的往来不多,关系也尚可,戒律司怎么会突然派一位七纹领前来呢?
陶锡一边掩饰着自己心中的震惊,一边用眼神和老道士打官司: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大公子偷出来!
老道士不为所动,看回去:我们不将他带走,他现在还有命吗?
长寿正是失踪的梁国大公子胥康。他失踪时,前梁王胥昌虽然还未死,但从如今的形势来看,现在的梁王胥桓恐怕早已胜券在握,胥康若一直留在王宫中,现在的情况恐怕不会太好。陶锡没法回他,忍不住又看向长寿,却发现这换了年轻道士打扮的大公子正目光朗朗地看着自己。
长寿看着陶锡,他现在开始觉得,陶锡是为了自己来的,师父叫他过来,也只是特地给陶锡见一见。事关己身,他不由得感到好奇,一双明澈的眼睛直直盯着陶锡,都不带掩饰一下的。
……太直白了。
陶锡又转去看老道士:你们怎么把大公子教成这个样子?!
一点机心都没有,半点掩饰都不做。他以前见到的大公子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这样怎么在梁国这个烂摊子里存活?
老道士沉气品茶:那是长寿本性天真——他们可没给长寿洗脑,只是给他做了假的记忆,又封了他身上的大半王气,否则也没法把他藏住。从胥桓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偷出来可不容易。现在的公子康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带了点胥氏血脉的人,梁国传承许久,这样的人并不少。胥康现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却也一直没有被人找到,谁能想到大公子会被从位于梁国腹地的曲丘城一路被偷到了梁国边境呢?
但长寿这个性格可和他们无关了,长寿才在这里待了几个月?那是他失忆后暴露出来的本性!
长寿看着自己师父和陶锡打眼神官司,十分想要插话,刚蠢蠢欲动地张开嘴。
“好了,你回去做早课吧。”老道士说道。
长寿:……
他只好带着满心好奇告退。房间里只少了一个人,气氛却一下子沉凝起来。
“长寿身上的奇症已经发作过一次,被我用秘法压了下去,你既然找过来了,身上可带有药?”老道士对陶锡问道。
“什么奇症?”陶锡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
老道士紧紧皱眉:“你是戒律司中的七纹领,竟也不知道吗?派你来找人的上峰什么都没有交代吗?”
陶锡摇头,心中却有了猜测。寻找公子康是六纹领之上的秘密任务。三个月前,陶锡在被李泉指点到梁国北地边境后,在神树村中发现了些许端倪,但那与公子康无关。他正追查间,忽然收到上峰的消息,让他们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