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玩家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
一同站起身,退出了游戏。
也许是知己知彼的默契, 唐纳和莫黎对彼此的招数居然都不感到意外, 且应对自如。
唐纳只能想了个新法子, 就是跟莫黎约法三章——
一三五他跟老师走,二四他跟莫黎走。
俩小孩谈生意似的你来我往,但这方法竟意外地有效。
因为这么算下来, 毕竟是邻居,莫黎周末也能跟唐纳玩。唐纳一周有四天归莫黎,莫黎还占便宜了呢!
听唐纳这么算清楚后,小商人莫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今天是单数日, 唐纳可以送丁霞回家,莫黎这才答应随管家叔叔离开。
目睹完这一切,丁霞暗暗鼓掌——
这两个孩子都是人精啊!
这天回家的路上, 也许是嫌小座驾碍事, 唐纳没有让外婆把他的自行车带过来。
所以画面变成, 唐纳两手牵着两位女士, 三个人并排一起走。
也许是有什么话想说, 丁霞感觉到, 这孩子仰着头, 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于是她低头问:“纳纳怎么啦?”
“唔……”孩子张了张嘴,但眼珠子往外婆的方向很快转了一下,似乎意识到有些话题外婆在会不好说, 又闭上了嘴巴。
唐纳这孩子的细腻心思似乎隔代遗传自他的外婆, 外婆也是个敏感细腻的人。
察觉到细节的氛围, 外婆不动声色松开唐纳的手,找了个借口,“哎呀,婆婆鞋带松了,你们先走吧!”
然后老人家就弯下腰去,一点点拆解那莫须有的“松了的”鞋带,再动作缓慢地把它系回去。
给足了师生俩交流秘密的时间。
与这对婆孙在一起时,总能感觉到“岁月静好”这四个字的意义,丁霞内心一片安定。
她继续问牵着的小孩,“纳纳刚才想说什么?”
“老师会想结婚吗?”唐纳终于问了出来。
结婚。
这两个字戳中了丁霞的痛处。
在成年人复杂的社会体系里,“结婚”二字,意味着很多。
甚至在一些迂腐到不可思议的世界观中,“不结婚”对于女性而言,就等同于“失败”。
如今,只要提到“结婚”二字,丁霞就不可避免地想到她的母亲。
想到那个每次电话都与这二字捆绑,处处咄咄逼人的母亲。
丁霞叹了一口气,想到眼前问自己这个问题的,只是个孩子。
孩子不会有那么迂腐的判断,尤其这个孩子又是唐纳。
所以丁霞还是回答:“老师应该不会结婚。”
“为什么呢?”
“因为……”丁霞本想用不婚主义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说了实话,“老师可能不想和男孩子结婚。”
她心想,一会儿可能还要和唐纳解释一些很复杂、很晦涩的关系……
但她却听见唐纳轻巧的声音:
“跟女孩子结婚也可以吧?”
孩子就这么轻巧地说出了,成年人用尽全力也无法企及的目标。
而在孩子的世界里,这一切似乎都理所当然。
丁霞有些疲惫,但又想到,至少在唐纳的世界里,爱就是爱、无关性别,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所以她还是逞强笑起来,“虽然老师现在还办不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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