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觅攥紧相思铃,就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感受到里面未曾减少半分的相思之情,心中欢喜,快步往外走去。
越衡看着自家主上这般欣喜的模样,有心想要劝说一二,免得又让他空欢喜一场,可垂眼看到他腰间垂挂的铃铛,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他也实在看不明白殿下对山主到底还有没有情。
听到急促靠近的脚步声,沈丹熹慢条斯理地抬眸,入目看到殷无觅一双红痕未消的双眼。
他在澧泉水中疗养这么久,听说父君还赏赐了他一枚扶桑仙果,这般里外兼顾地为他养身体,可观他面色惨白,脚步虚浮,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薇薇。”殷无觅带着满腔欢喜疾步而来,见到她时,却微微一怔,眼中喜色也显而易见地淡下去几分,目光在她有别于以往的装束上转了转,最终停留在她编入发间的五色丝绦上。
这种编辫子的手法,他只在漆饮光脑袋上见过,而且她今日的发型也和从前截然不同,全然不像是栖芳的杰作。
神女殿下半夜出行,没有让熹微宫用惯了的宫娥为她梳妆绾发,而是叫羽山少主一个外男为她编发?
殷无觅只要想到漆饮光那双手在她发间梳理的样子,就嫉恨难平,更加不敢往深了去想,大半夜里,漆饮光为何会出现在神女殿中,他们究竟已经亲近到了何种地步了?
他知道他不该去想,念头却偏偏止不住。他太在意了,她怎么能带着一身别的男人的痕迹来见他。
“薇薇,你是因为铃音来找我的?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是不是?”殷无觅问道,眼中的红痕更重。
他以前靠着这般深情而痛苦的模样,博得过不少次穿越女的怜惜,但沈丹熹却不吃他这一套,连多看他一眼,都觉晦气。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腰间铃铛,颐指气使地命令道,“取下来。”
她来这里见殷无觅,不是来与他互诉衷情的,而是想拿走在他手里的另一只相思铃,她现下难以确定穿越女的魂还在不在此世,若是在,她如今又潜藏在何处?
这种隐藏的威胁,让她不可能坐以待毙,或许可以从这一对相思铃,去寻觅一点线索。
殷无觅紧抿唇角,照着她的话解下垂挂在腰带上的相思铃,抬手递过去,在沈丹熹伸手来接时,他蓦地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将她袖口往上推去。
沈丹熹一把扯过他递来的铃铛,先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直到看到他目光落处,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检查她,检查她是否干净。
沈丹熹一下被气笑了,挣脱开他的钳制,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他脸上,厌恶地吐出两个字,“放肆!”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候在一旁的两人都惊得一震,越衡下意识想往前一步,曲雾的手随即按在腰间配剑上。
可好在越衡还记得礼仪尊卑,脚尖动了动,又定在原地,默默垂下了头。
殷无觅被打得偏过头,苍白的脸颊上浮出清晰的指印。
方才仓促一眼,他已看清了她手臂内侧的皮肤,那一粒鲜红的丹砂印,已经不见了。
殷无觅瞳孔压抑着愤怒的风暴,僵硬地转回头来,唇角破裂,喉中涌上腥甜的血气,眼前蒙上一层红光,沈丹熹的身影在他的视野里变得扭曲起来。
他想撕扯下她头上发辫,想将她按进澧泉里,想用这昆仑山上最圣洁的水将她一寸寸清洗干净,想要她变回曾经的模样。
他想要得浑身发抖,眼前甚至已经出现了将她按入澧泉的幻觉,再次伸手朝她抓去,咬牙切齿道:“你让他碰你了,你怎么能——”
她怎么可以!她怎么敢的!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