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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寿宴肯定要来不少人,说不定寿宴上就能捞着个好的呢?”

司滢哑了哑,无奈笑道:“捞什么,你当河里捞鱼捞虾呢?”

“金龟婿不就是捞?”织儿支着脑袋,一条腿骑在被子上,开始她的大胆畅想:“最好捞个和郎君一样俊,家里大人还顶好说话的,把姑娘当眼珠子似的捧起来!”

“还没闭眼就开始做梦了,能得你。”司滢伸手在她鼻子上点了下,双双笑开。

夜半深宵,喁喁不睡,却总在讨论儿女间这点子事,也是无奈又好笑。

过阵子语声渐悄,等织儿睡了,司滢躺在席面想了会儿事,尔后轻轻翻了个身,摸着牙席的纹路,咽下了方才没说出口的一句话。

睫毛盖在眼睑上,投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来。

复想想,又对着尖头的烛焰失起神。

要是找着大哥就好了,富贵且不论,有个落下,也不用见天惦记这些。

说起来,那天表兄问她,大哥肩头哪样的烫疤,也不知是不是有眉目了?

千头万绪绕着,困意上来,无声地打了个呵欠后,司滢也渐渐睡了过去。

这晚的梦很奇怪,是谢枝山化身观音菩萨,把个襁褓递过来:“孩子给你,好生带着,别给他吃花生。”

她呆呆地接过,襁褓中有个小娃娃,正挺肚蹬脚地冲她直乐。

再看谢枝山,笑容慈祥,碧清的一对眼,头纱透白,眉间那点细长的朱砂衬得他如花似玉。

她单臂抱住孩子,手一欠,把那颗朱砂给撕了下来。

他痛得捂住额头,拿眼瞪她:“你是匪头子么!”

……

梦醒,人先打了个喷嚏。

“姑娘怎么了?”织儿提着鞋过来。

一双小头绫鞋,鞋头缀着珠颗,是那日跟祝雪盼出门时采买的,打算老太太寿宴那天穿。

新鞋挤脚,寿宴又少不得要奔走,提前几天穿着,每日里撑上几个时辰,到正经要穿的那天,才不至于把脚磨烂。

司滢起身,织儿去牵帐子:“姑娘是不是着凉了?昨儿夜里折腾那么久,露里来露里去的,别是染了寒气吧?”

“我不怎么容易病,应该没事。”司滢坐在床头,为那个离奇的梦发了会子呆。

这日天气上好,逗逗孩子吹吹风,大半天也就过去了。

晚饭在沈夫人院子里用的。

热夏没什么胃口,稍微吃点东西就犯堵。就着半碟子藿香糖醋小茄,司滢喝了碗清粥,和织儿绕个小圈,慢慢消着食,往蕉月苑回。

到一处假山,遇见了袁阑玉。

他穿一身青绿飞鱼服,斜襟立领,腰间拄一把配刀。少年眉目,意气风发。

“四公子。”司滢停下来与他打招呼。

袁阑玉兴冲冲跑过来,他头戴网巾,一顶无翅的乌纱帽揣在腋下。

司滢笑着打量他:“四公子这是进锦衣卫了?”

袁阑玉点点头,想起那晚上的表态有些羞赧,便刮着帽沿说:“过两天才正式上值,今天去领行头,点了个卯……”

小小地拖了会儿音,忽然夸一句:“你这扇子真好看……镯子也好看。”

镯子?

司滢摇扇的手停下来,看了看腕上的软镯,笑道:“四公子是不是看得眼熟?这和五姑娘那条是一样的,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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