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留意。
是以过了小半刻,徐思婉就与莹贵嫔一道乘马车出了行宫的宫门。马车沿山下小道一路进山,复行约莫一刻,便在山道上停下。
莹贵嫔拉着她的手往走出几丈,在山下拐角处的绿林间,一条蜿蜒小溪映入眼帘。徐思婉垂眸一瞧,就不由夸赞:“呀,是个好地方!”
这地方原是她托莹贵嫔寻的,想着这地方这样大,寻一条小溪理当不难。却未成想莹贵嫔当真寻了个景致绝佳的,树木环伺间凉风习习,溪水清澈见底,鱼儿皆若空游。一块块被溪水冲刷得圆滚的鹅卵石铺于溪底,潺潺流水自石上淌过,瞧着就觉清爽。
二人立于溪边,闲闲地聊着天,无非是夸这景致好,又赞行宫让人舒服,远胜京中皇宫。
忽有一瞬山下拐角处忽有雀鸟飞起,在山中也甚是常见。鸟儿又小,若不凝神细看便也瞧不出那毛色五彩斑斓,好像过于漂亮了些。
莹贵嫔一攥她的手,并不往她身后的林中张望,只笑说:“我知你性子好,素日不叫苦不喊累的,可侍疾总归辛苦,日子越久越磨人。你还是要待自己好些,若是得空,就多出来走走吧,自己的身子总是紧要的。”
“姐姐说的是。”徐思婉抿唇颔首,“其实太后娘娘也不拘着我,倒还总劝我多出来。姐姐挑的这地方我喜欢,离行宫也不大远,日后等到傍晚无事时,我就多来这里透透气。”说着又睇一眼溪中鱼儿,打趣道,“可惜不会钓鱼,不然若有所获,就拎去与姐姐一起吃。”
“谁要吃这等小鱼苗苗!”莹贵嫔嗔道,“倒是你,近来可能吃鱼虾么?可要与太医问清楚,别胡乱贪嘴。”
一句句似是而非的话随风而散,小半刻后,数步外一株粗壮的榕树后,一道深蓝色的身影无声的转身,在林间遁去身形。
林间又起了一阵风,惹得草叶摇曳。风声自山涧贯出,飘入行宫的红墙里,红墙内精心培育的花草树木便也轻晃起来,沙沙声响反将四下里衬得更为静谧。
青瑶殿里,玉妃闲坐茶榻上,手中绘海棠纹的团扇轻摇。楚贵人坐在茶榻另一侧,方如兰坐于离得远些的圆桌边抿着酸梅汤。三人听刚入殿的宦官禀完话,好一阵默然,待那宦官默不作声地告了退,玉妃才幽幽道:“探了这么久,现下算是十拿九稳了。”
“是啊。”方如兰附和,“连莹贵嫔都口口声声要她爱惜身子,不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什么?娘娘那日也瞧见了,咱们一进殿,倩嫔就赶紧让人将点心撤了出去,生怕被咱们瞧见她喜酸似的。况且咱平日也不大去向太后娘娘问安,她又日日都这样吃,总不能是做给咱们看的。”
她这话楚舒月心下也赞同,当下却默不作声。
被玉妃推出去送死的人太多了,她不想当下一个。方如兰傻乎乎的,倒正合适干这个。
方如兰却未有察觉,顿了顿,就又续道:“可她也真是个谨慎的,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去了太后跟前,让人想得个机会也难。”
玉妃闻言,黛眉蹙深了两分:“太后这般护着她,才是最让人忧心的事情。循理来说,嫔妃有孕就当晋封,却也得是公诸于众了才能有旨意下来。如今倒好,太后一边替她遮着瞒着,一边竟先另寻由头给她晋了位。这她若真诞下皇子,太后还不将她捧到天上去?”
楚舒月仍旧存着心眼,只谨慎地劝了句:“娘娘也莫要太心急了。说到底是皇次子年长,倩嫔也远不及娘娘身份尊贵。太后就是抬举她,她也难盖过娘娘去。”
这样不疼不痒的劝解只让玉妃心烦,她淡淡瞟了眼楚舒月,却又不好说什么。方如兰察言观色,及时道:“楚姐姐说的是,再说,咱今儿不是寻着机会了?”
她边说边抿起笑,几步上前,朝玉妃深福下去:“倩嫔既喜欢那小溪,那地方又远在行宫之外,娘娘何愁寻不着机会?臣妾愿为娘娘盯住倩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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