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水融化后蒸腾的水汽被西北风吹向大兴安岭边沿的一个又一个冬牧场驻地。
山林挡住了风和水汽,小小的水珠向空中蒸腾,终于化成了第一场春雨。
第七生产队冬驻地里,大队长带着所有留在驻地劳作的社员,拿出全部能盛装水的容器,都放到屋外接水。
山上终于流淌下山溪,灌满了知青小院屋后的大水槽和水缸,溢出后顺小渠汇集向整个驻地延伸出去的大渠,一直蜿蜒至莫尔格勒河。
弯弯曲曲的草原河在溪流和雨水的汇集下悄悄舒展,更多的水渗入地下,向周围更远的草原辐射开去。
鱼儿们随着拓宽的河流游向适合产卵的安全区域,开始繁衍它们的下一代。
雨后,人类像春笋一样出现在室外,开始了新一波的勤劳忙碌。
大家将一部分雨水放在太阳照不到的庇荫地储存起来,另一部分雨水则挑在扁担上,带向更远处的草场。
森林前的区域下了雨,目力所及的远处草场却还在太阳底下晒着呢。
人们要挑着水去那些没有下雨的地方,手动将雨水‘下’过去。
这实在不是个聪明的办法,太阳很快便会蒸干人们浇下去的雨水。可社员们只要看到一部分水洇进土壤,滋润了草原,就觉足够。
草原也太大了,这样的办法根本管不了多少区域。但哪怕只浇灌了一块草场,也是件益事。
中国人不怕笨方法,愚公能移山,我们就能移水。
一寸一寸浇灌草原,从不是人类能做的事。人们即便要浇灌开垦出的小小农田,也要依仗挖渠引水。
可在这一年,呼色赫公社本就不多的牧民们,像愚公一样,揣着领袖描绘的愚公移山的精神,移湖泊水、雨水,一日一日地、一寸一寸地,浇灌他们干渴的草原。
大家不怕干笨活,不怕累得像傻狗一样。在这片草原上,没有比草原沙化、草场被虫子吃光更可怕的事。
在守护草原这件事上,没有人能质疑牧民们的诚心和努力。
他们是这片草原上,最勇敢的守卫者,是青草、鸟儿,和需要草原的生灵们的英雄。
…
蝗虫还是卵的时候,深藏在土壤下,很难被发现和大规模灭杀。
只有刚孵化为幼虫时,被称作‘蝻’的、比成虫个头小、仅有翅芽的阶段,不能飞,远迁能力弱,才是最适合被扑杀的阶段。
蝗虫从泥土中爬出来后的第一时间,衣秀玉便拿着林雪君留给她的第一份‘锦囊’表格,带领全驻地的社员制作生物药剂。
家家户户煮烟叶、辣椒、大蒜等,去年准备来做辣汤牛肉的辣椒全被集中起来另做药剂用,一点没浪费。
翠姐煮好后拎着大桶过来问衣秀玉:
“衣同志,你看煮成这样行不行?”
霞姐抱了一大捧烟叶过来,指着不同品种的烟叶问衣秀玉:
“这些能不能一起煮啊,衣同志?”
衣秀玉才解决了两位姐姐的问题,带着学生们煮蒜水的吴老师又跑过来请衣秀玉再到学校教学生们一些煮药水的细节。
衣秀玉才跑过去跟学生们进行了深入的讨论,赵得胜又带着几个扛撬的小伙子过来跟她确认挖沟渠的深度。
衣秀玉交代赵得胜后,又叮嘱对方一定记录好他们挖渠的人数和速度等所有数据信息:
“林同志后续要写经验总结文章,咱们工作过程中的所有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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