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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他曾以为专属的,都不是他的。

而那个因为假象而诞生的虚物,在这份荒诞的谎言被揭穿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第六个小时,张林取下了梁晨嘴里的固定器和眼罩。

眼罩下的那双眼睛是完全睁开的,纤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他的左脸还因为划伤压着长条状的敷料和绷带,红肿眼皮下的瞳仁在光照下呈现一种较深的琥珀色。而那块无光的琥珀里也没有任何东西,空洞得像一个无机质的物件。即使忽然被眼罩外的日光照到也没有闭眼躲避,视线直直停留在正前方的天花板上。

张林把一只连着水杯的吸管放到对方干裂的唇边,轻声地像哄一个小孩儿:“喝点吧,你会脱水的。”

“为,什么……”梁晨仿佛没有听到,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僵硬地调动着因为过长时间固定而难以闭合的下颚,执拗地对着虚空发问:“到底,为,为什么啊?”

治疗师收了吸管,给他推了一只抗生素之后慈爱地摸了摸病人的鬓发:“因为你得病了,生病就是这样的。”

“乱伦是病症,是错误,是要受到惩罚要被纠正的。”

“治吧,治好就什么都好了。”

他还睁着眼睛,那颗透明滚烫又无用的泪在眼里停留半晌,就这样不堪重负地滚落出来。窗外朝阳正慢慢爬出云层,这格外漫长的一夜,终于结束了。

张林是从治疗中心出去的,十五岁被家人送进来,十七岁才“治好”出院,尽管耗时比其他人都长但“治疗效果”也十分的好。完成高中学业后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医学院,“为了拯救和他当年一样走错路的孩子”本科毕业张林放弃了保研资格主动回到这里担任治疗师。他向来被当做中心的榜样和荣誉之星,照片放大贴在对外的展示接待大厅。然而从事这份工作八年,梁晨是第一个让他感到如此棘手的病人——无论怎么敲打,过了一夜之后,明明摇摇欲坠的人却还能挑衅他;明明“病”得那么重,却如何都不肯认罪。

现在坚韧的病人终于出现了裂痕,他只要抓住时机,撕裂裂口,摧毁再重塑,崩溃之后才能迎来新生——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个过程。因而张林加大了治疗的频率和剂量,一遍遍在电击中提醒梁晨:乱伦是错误的,喜欢自己的亲弟弟是绝对有罪的,因为有罪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因为错误才需要洗涤一身丑恶的血肉,这些疼痛和教训都是你罪有应得。他相信自己在做对的事,梁晨会理解的。而等他“治好”了,恢复“正常”了,他也会感激自己的。

这或许真的有效。

在往后的几次治疗中,梁晨表现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顺从,他没有反驳张林给他灌输的任何想法,也没有再对着治疗师露出那种令人火大的讽刺表情。甚至有一次在治疗完毕,看护上前准备把人从束缚带中放下来的时候,张林发现被解开了带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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