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之外,光影无可逆转地西斜,令人怅然不已。
这一回的审问颇久,到申时才结束。
赵睿如一条死鱼瘫倒在地,已完全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明德帝盘坐石台之上,却反复地揣测着这些话,沉吟许久,才道:“今日之事,除了朕,唯有你知,你可明白?”
一直候命的陆双楼闻言上前,心道,原来这段时间里,他们统领不在啊。他就像才出现一般,利落地单膝叩道:“属下明白。”
他带着人告退,回到驻地已近黄昏。
录事厅前的院子里有座石砌的假山水池,引活水做了几道两三尺宽的小瀑布,他将带血的刀身送到飞流之下,等待血迹被冲刷干净。
皇城另一边的通政司里,贺今行还在整理今日的录本。下属们陆续下衙,他整理好之后又重新翻看了一遍。
苍州每一旬至少会有一封军报传回,向朝廷汇报动向。然而距离上一封军报送到宣京,已超过十日。
按理来说,该有新的消息了,为什么毫无动静呢?
他无法得知神州另一端发生了什么,满怀愁绪,锁上萃英阁的大门。
一辆马车从吉祥街驶下来,恰停在他身边。一截扇柄自内撩起车窗帘,露出赢淳懿的半张脸,“小贺大人,与本侯同行一程?”
贺今行犹豫片刻,对车夫说到青牛巷口就放他下去,登上马车便问:“不知侯爷有何事?”
车上只有嬴淳懿一个人,叫他先坐,才问:“苍州到现在有消息么?”
贺今行才在想这事,直言道:“还没有。”
“真没有啊,我还以为被捂住了?”嬴淳懿皱眉道。
贺今行:“这有什么捂的必要么?”
“那有消息的时候,你可否尽快通知我一声?”
“你想干什么?”
“借以确定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小半条街很快走完,车夫动作稳当,马车悄然停下。
“恕我难以从命。”贺今行弯着腰起身,临下车前说:“前线不论胜败,都不该被卷进你们的争斗之中。”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嬴淳懿不以为忤,知道是真的还没有消息传回就足够了,神态自若道:“再帮我个小忙,见到柳从心代我问声好,跟他说,秦党不会再找他麻烦,可行?”
“……行。”
到悦乎堂,柳从心坐在里侧的书桌旁看一册《营造法式》,见他来,合上书道:“尘水说他被安排去参加搜查,近几日就不过来了。”
刑部事务多,忙碌才是常态。贺今行点点头,转达了忠义侯的话。
柳从心略有些惊讶,过后便说:“我会找个机会,和远山一起携礼登门道谢。”
态度与语气并不热切,甚至有些冷淡,“我知道忠义侯一直想拉拢我,我也因此得了不少方便。我承认这位侯爷是个有手段的人物,但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把人当作棋子,顺手时用,膈手时弃。”
这样的人,不论是谁,都令潜意识地就感到恶心。
贺今行叹道:“你自己有打算,不为难自己就行。”
柳从心颔首“嗯”了声,收拾好,与他一道回官舍。
入了夏,太阳挂得长,傍晚也不减暑热,街头却渐渐冷清。
京城往北,燕山脚下,从北黎回来的使团在野外驻扎的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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