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定不偏帮我。”
“就算是天大的事,殿下也该好生休息。”仆从替他放下头发,沾了水梳洗, “就是整个幽州城,都没有殿下千金之躯要紧啊。”
帐外,裴骤辉顿住脚步,神情微冽,将手中物扔给了部下。
部将手忙脚乱接住,小心翼翼捧着:“将军,我替你送?”
裴骤辉已大步走远,丢下一句:“扔了。”
部将心中啧啧,这种话将军说说也就算了,他要是信,转头七皇子和将军都得拿他是问。
紧接着,又听帐中隐隐说话声。
“太子哥哥说民为重,君为轻。如果不得民心,泱泱盛世,也不过二世而亡。一身何贵,能和黎民比较。这样的话,从此不要说了。”
仆从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可陛下是真龙天子,殿下是皇子,千秋百代,万寿无疆,要是为一个武夫伤了身体,他万死难辞其咎。殿下这不是折煞了将军吗?快把这碗牛乳喝了,早些睡去吧。”
林在云深沉地摆了摆手:“什么万寿,回头回宫,叫太子哥哥教你,要是我真的活到一万岁,那就是老妖怪了。”
仆从刚想说太子殿下何等尊贵,怎可屈尊,就听帐外有人分帘走进来,边走边通传。
“裴将军麾下校尉王明,见过七皇子殿下。受将军命,送一物与殿下。”
林在云微微皱眉:“父皇手谕?叫我回京?谁许你进来的,还不出去……”
他的慌张简直难以掩饰,仆从当机立断,为主分忧,上前一步:“殿下还在洗漱,王将军稍候。”
王明知道昨晚被这个小皇子戏耍的同僚经历,等他梳头等了小半柱香时间,转头,还被人家威逼利诱放鸽子。
眼看他故技重施,王明立刻道:“末将还有事,东西放在这里。将军在突厥王子帐中翻得此物,甚是明亮,昨夜言语冒犯了殿下,特赠之赔罪。殿下若不想要,扔了便是。”
说完,脚底抹油地离开。
林在云制止了仆从替他打开的动作,自己翻开布包,抓住锦盒,指尖轻轻摩挲锦盒上的漆绘,神情不算愉快。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突厥的破烂,也敢送来哄我高兴。”
仆从道:“将军有心赔礼,无论轻贵,都可见殿下高风亮节,连大将军也心生仰慕。听东宫的宫人说,当年三皇子在塌上养了大半个月,裴将军都没去过,太子殿下当时还称赞他是孤臣义夫。”
林在云听得笑了:“他倨傲罢了,怎么又证明他是孤臣了?不许说他好话。”
仆从应是,心里却想平日里沈公子讥讽裴将军,殿下也没少辩驳,这会儿装模作样,好像多不待见这个人,也不知道能冷脸几天。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碧绿莹润的束发簪子。一般只有男子弱冠之年,由长辈束发时相赠。果然水头光亮,触手生温,若非战利品,必然上供进宫。
林在云昨晚拖延时间,仆从拿梳头给他遮掩。裴骤辉倒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去杀突厥锐气,还不忘借花献佛。
这还孤臣,简直没有比他更知道哄人高兴的奸人。
“光秃秃的,这么难看,我可不要。”林在云道:“还不如三哥上回送我那支,雕了个小鹿头,霎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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