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老伯答:“一个县令。”说完,好像怕周维岳多问,摇摇头便走了。
周维岳在原地愣了一阵,又问旁人,却谁也不肯说出土地庙供奉的究竟是谁。所有来这里的人都心照不宣,来进香、跪拜、许愿,然后守口如瓶,不肯向他多说一个字。
但周维岳明白了。他走出土地庙,已是暮色四合,一丛丛晚鸦纷纷落下。回看那座庙宇,仍是人来人往。他双眼蓦地涌起热泪,含着它,攥紧缺了两根手指的拳头,把铁打的心肠又敲实几分,转回身慢慢走了。
第166章
晨光大亮,前一夜的暑气还没消去,天刚一放亮,就燥热起来,只有花草间的露珠透着一点清晨的凉意,一天当中也只有这难得的时刻能避几分暑意。
院中,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躺在摇椅上,旁边一座架起的葡萄藤下挂着一只鸟笼,笼里的鸟歪了阵头,扑扇着翅膀叫道:“来人,来人!”
老人半嗔半笑地道:“你这鸟儿,成天就是‘来人’。”
鸟儿又叫:“来人,来人!”
这下当真叫来一人。
这人看着三四十岁,一身布衣,上衣干净利落地掖在腰带里,脚下蹬一双白底黑布鞋,一副管家打扮,身上衣服看着都是寻常人家能买到的装束,右手上一只翡翠扳指,明眼人看却知是价值连城。
这小院是江阴岑府的园子,这人是岑府管家,椅子上的便是岑府老太爷,岑士瑜之父。
管家岑秋给鸟笼取下来,打开笼门小心取出了鸟,开始打扫笼子里面,一面收拾,一面笑道:“这鸟是在叫小的呢,告诉小的该给它打扫了。”
岑老太爷哼了一声,指头一伸,鸟便知情知趣地跳到他手指上。
“去罢!”他抬手往上一扬,鸟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那个新来的县令,”岑老太爷问:“最近安生点了吗?”
岑秋忙停下了手。
前一阵朝廷突然更换了江阴县令,他们虽然有些奇怪,却也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岑士瑜给他们来了封信,让他们小心这个新来的县令,这人名叫周维岳,名字他们十分陌生,但他有个好友,名叫方明俊,岑家但凡年长点的都知道他。
当年方明俊不知道搭错哪根筋,硬是要和他们过不去,他们倒是没怎么费脑筋,自有人帮他们处置,这件事没多久就结束了,但所谓和气生财,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的。如今这个和方明俊有关的新县令来主政,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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