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真的。”奚临闭上眼,“在哪生活对我来说都一样,不能看高楼,那我就看星星,有什么可惜不可惜。我这人胸无大志,本来就没什么远大抱负,我挺喜欢待在他那,能让我想明白我是谁。”
李锐翔琢磨着他的话,觉得有点道理又很没道理,问他:“那你都想明白什么了?”
奚临笑了声,“诶,我之前不是老跟着你们到处跑吗,咱们那会为了看什么候鸟去边藏,结果鸟没看着还把车栽进了坑里,冻得跟孙子一样在马路边发抖,还是俩藏族老哥帮咱把车弄出来的。”
李锐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到这段光辉历史,“啊……刚上大一那年寒假吧,咋了?”
“我还记得那俩大哥说咱几个一看就是群小孩。问我们来干啥的,我说来看鸟,那大哥说看个鸟的鸟……唉,让我笑一会。”
李锐翔想起来了,也笑了一声。
奚临其实根本没多少力气笑,声音闷在喉咙里,“走得时候那大哥说不要去看鸟了,开车往北走,这个季节的藏春花开得正漂亮。你当时自嘲说咱们是年轻气盛一时脑残,那大哥说没这回事,年轻是多了不起的一件事,正是尽情做傻事的时候,头也别回地去挥霍和冲动吧。”
“年轻是多了不起的一件事。”奚临闭着眼摇头,“我十几岁那会老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我能应对所有好坏。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根本没长大,还是那个为点小事就离家出走,在桥洞底下哭着要找妈妈的小屁孩。”
李锐翔哂了声。
“然后就老想着往外跑,想看看世界,也找找自己姓甚名谁。说起来人外头裹着的都是一层早晚要没的皮,灵魂摸不着,此条是否真存在又有待商榷。”奚临说到这停了下,低笑一声,“目光短浅,觉得看了山摸了水就是找着点生活的门道,其实全都是狗屁。人就是太容易操之过急,过早谈什么理想意义,老想赶紧把自己塞进张人五人六的人皮里,活给自己架上一堆条条框框。”
李锐翔叫他说得有点沉默,坐得有点累,站起来跺跺脚,“有那么点道理,其实做人好像也挺简单哈,一撇一捺就是个‘人’,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比什么都强。”
“是吧。”奚临说,“干干净净就行,我又不是放弃了什么家财万贯往土坑里钻,人不都说真情难得吗?难得不就更得使点劲抓住了,一生就这么点屁长,能过得明白自己的日子就行。”
“……他就这么好?”李锐翔没忍住笑了一声,“就好成这样?”
奚临安静了片刻,说:“特别好。”
兰朝生每天忙得连轴转,自己都顾不上吃饭也会惦记着回来给他做饭。他总是在担心奚临,可能兰朝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目光永远在追着奚临跑,怕他摔倒,怕他挨饿,怕奚临在自己没看着的地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烦心事。
他不想奚临被任何困住,他希望奚临有更好的人生。他把奚临放在高台,想让他无忧,让他快乐,让他美满。
奚临这个人,平时没个正形嘻嘻哈哈,其实是个有点怕孤独的货色,所以才总是在跟各种人打交道。他小时候总自己守着家,没有尽头地盼着奚光辉回家,也总是盼不来。但兰朝生永远都不会让他觉得孤独。
兰朝生特别好,特别好,特别好。
“我现在在那教书呢。那的小孩真是……话也说不太顺溜。不过这几个月好太多了,我看有几个能是考大学的料。你说要把它当成开荒游戏,其实是不是也挺好玩的?”
“支教啊?”李锐翔问,“给加学分吗?”
“得加吧,我也不容易。”奚临说,“想想其实挺有意思的,我在那多待几年,说不定就改变了几个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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