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人生……我上个月还参加了当地一个阿爷的葬礼,有段时间出教室门看不着他,还是觉得有点空落落的。人一辈子来来去去,眨眼的事,是吧?”
“……啊。”李锐翔有点没听明白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含糊着回,“是吧。”
奚临说完这话又停住,眼睛盯着医院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他轻轻笑了声,又转向李锐翔。
“这几个月其实应该是我……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了。我头一回觉得自己待着也没什么可怕的。”奚临小声说,“因为我知道兰朝生早晚会回家,多忙都会回来,就在我房间隔壁,我叫一声他就会过来。”
李锐翔愣了下,反应过来这个“兰朝生”就是他男朋友的名字。他安静了会,说:“兄弟,这你要真想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怎么活不是活?你要觉得想做就去做,真掰了大不了就再回来,咱到哪不是一条好汉。”
奚临叹气:“说点吉利话吧。”
李锐翔拍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了。四周只剩盐水的滴答声,李锐翔对着吊水瓶出了半天的神,又转头问他:“那你找着人生是什么了吗?”
奚临其实已经快睡着了,叫他这么一问又神智不清地醒过来,闭着眼换了个方向靠着,好像是在想。
人活着就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小时候问爹妈,长大了问自己。可惜生活不是本自带答案的百科全书,没人能告诉你什么是应该和不应该,是非曲直,全得靠自己一头雾水的胡乱摸索。
那爱呢?爱又是什么?
奚临迷迷糊糊地心想:……爱是兰朝生。
“……不知道。”奚临说,“哪能事事都想明白呢。”
凌晨他的烧稍退下来些,早晨基本恢复正常。医院开了他三天的输液,奚临没管,开了堆药带上飞机,九点落地西洲。
时间太晚,奚临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将就了一晚。次日一早起床,搭摩托车冲到南乌山,一路心情都是激动澎拜的。路上他看着熟悉的景色,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头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搭着摩托车上山,那会心情可跟现在大不一样,也不知道会遇到兰朝生……兰朝生!再过一会就能见到他了!
入山口果然远远看着了一个人影,奚临的心在没靠近时就开始砰砰狂跳,不过也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因为那人影一看就不是兰朝生。走近看居然是阿布,笑呵呵地朝他挥手,叫他:“奚临小哥!”
“阿布?”奚临诧异道,“兰朝生呢?”
“哎呀……”阿布挠了挠头,“族长……忙呢!不说这个,咱先快点回去,族长早早就等着你呢!”
在忙?
奚临“啧”一声,心里有点不满和失望,说好的第一个来接他呢?
“什么比接我还重要……嘶,不会是你们寨子又出事了吧?”
“没有,没有。”阿布替他把行李拿着,“寨子里好着呢!”
奚临相当不爽,但没表现出来。他高烧没好全,山路爬到一半就大喘气,阿布回头看他,笑着说:“奚临小哥,你出去一趟体力变差啦!怎么喘得这样厉害?”
奚临没理他,撑着膝盖喘匀气,想起件事,抬头问他:“我看起来怎么样?”
阿布:“啊?”
奚临本意是想问问他有没有病容,最好别叫兰朝生看出来。阿布脑回路一条线,完全没注意到他哪里不对,“很好啊!奚临小哥,你一直都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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