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儿一听立刻朝着秀儿歉意一笑,轻施一礼道,“只顾着缠姐姐问好,都忘了后院还有几位哥哥了,晗儿去看看几位哥哥,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话刚说完,这一主一仆就现后与秀儿错身,沿着游廊往后院去了。
秀儿转头目送她们消失在拐角,捧着怀里木匣轻轻叹笑了一声。这宋姑娘看样子是还要在他们家里继续住下去了,当真的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死心’三个字都写在她的脸上了。
今天也是累了,秀儿不予多想,打开屋门进去便将屋中燃烛点亮。熟悉的环境让她暂时卸了几分疲劳,简单收拾一番便移去厨房引火烧水做饭。随着锅开水滚,一片蒸汽里她看见宋晗儿与孙氏又一前一后的回了东厢,然后,余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夫君怎么过来了?先回屋去歇着吧,饭做好了我再叫你。”秀儿手中忙碌不停,家中食材一直备的足够,她又是做惯了饭菜的,没一会儿几样顺口菜肴的备料就洗切好了。
余福进了厨房,洗净了手挽起袖子就开始给秀儿打下手,“娘子一回来就只管做饭了,倒是一点儿不在意她们过去跟我们说了什么。”
秀儿知道赶他不走便也不多话了,可听他这样一提,不免也升出几分好奇来。她起身朝东厢望了望,见那亮烛的屋子房门紧闭才小声道,“她们会说什么我大约也都能猜到,要么娇滴滴笑迎你们归来,要么媚生生唤你们‘福哥哥’、‘庆哥哥’、‘祥哥哥’,再一番贴心问候。”
余福忍俊不禁,上前搂住秀儿的腰身唇贴她的耳旁闷笑出声,“呵,她可没娘子叫的好听,来,再叫声‘福哥哥’给夫君听听,别人叫起来刺耳,娘子这样叫,夫君听着心里痒呢。”
热气熏得秀儿脸红,有怕东厢的房门此时打开,便扭着身子想要挣出男人的怀抱,“夫君别闹,要被她们看见还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
“就是要让她们知道,夫君眼里除了你没别人。”余福逮住她的红唇细细舔吻,撩的怀里人儿纤腰一软,乖乖伸出小舌与他缠绕一圈才被放开。
秀儿耳热心跳,悄悄望了一眼东厢,立刻转回视线娇嗔瞪了余福一眼,“夫君知道宋姑娘对你们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及想要嫁进来侍奉你们,我——”
“你怎么?难不成还想把我们三兄弟推出去给她不成?”余福把视线扫了过来,不等秀儿答话,他又笑道,“你有胆把这话再跟你另两个夫君说说,看他们如何借故整治你。”
“我何时说要把你们推出去了?”烛火映得秀儿的脸颊更加酡红,她嘟嘴含气,又觉不甘,“你们又不是看不出她苦心积虑想做什么?这下她是不肯走了,你们真要赶人必定落人口实,这恶人早晚都是我做,既然如此,我明日一早便出言赶她们走,反正坐实了‘妒妇’之名最好,看谁还敢再打你们的主意,哼。”
余福看她那娇愤的模样笑得更加开怀,“我们惹的麻烦怎能让娘子担负恶名,不过也就这几日的事,娘子不理她们就是了。”
这几日?秀儿不知家中三个男人心中的盘算,但已经到了现在,再多几天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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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1二九一、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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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晗儿回到屋里不等坐下就狞起了整张美艳的脸。刚才过去,她那样细语柔情,他们却仿若不见,庆哥哥更爱答不理的连眼神都不曾瞟过来一个。呵呵只两日不见,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常秀娟,她被三个哥哥那般疼着,爱着,呵护着。同样是女人,她常氏又有何不同?宋晗儿嫉妒,嫉妒的堵心堵肺。她未曾婚嫁,可对比了自己家里的男人,父亲,兄长,还有堂、表哥,那些个她接触的、知道的所有男人,就没有一个像余家这三位哥哥一样的。
他们为何不同?为什么就是要比她见过的都要好呢?他们对常氏越是痴情,她越是心绞,越是不能轻易放手!错过了他们,她还要去哪里找这般如意的郎君。
就是常氏占了她的。
宋晗儿坐到椅中,从袖口里取出一个折叠小巧的白色纸包,落了齿龈的粉甲就算再是精修也仍旧不平,纤指轻轻在纸包上摩挲,她不说话,天生丽质的脸上被烛火映出一丝丝阴霾。
孙采英关闭了房门,静守在门口偷望了她一眼,晃动的烛火同样扰得她心烦气燥。她眼皮耸拉下来,今日再见几位公子,她已经确定他们无论哪一个都对宋晗儿无意。他们看向宋晗儿的眼神毫无波澜,哪怕只有p一点儿,她们也能见缝插根针进去,可偏偏
“晗儿小姐”孙采英悄声凑了过来。既然几位公子已经回来,她们即便再能拖沓也知道时日无多,不出这几日,她们不是离开,就是动手。
宋晗儿慢慢抬起一双满是不符合她年龄的被阴鸷洇满的眼眸,她缓缓将视线移向孙采英,一时竟吓得孙氏后背僵麻。
孙采英木着身子,装作忧心窗外有人窥听似的将视线撇开,缓了一会儿发沉的心跳才干哑着嗓子小声道,“小姐可是已有主意了?这事儿拖不得”
宋晗儿看着孙采英,直直的视线连丝感情都不带。她的年纪是小,可心性一点儿不差的随了她亲爹,纵然一副惑人的好相貌也时常藏不住那眼中流转的狭隘心思。在他爹私下替她应了孔家亲事后她就求着哥哥带她出门去偷偷见过,那样一个脑满肠肥的六十多岁的老翁,做她爷爷都嫌年纪太大,更何况长得满面横肉,又怎比得过余家飒爽俊逸正当年的三个男人。
“嬷嬷”宋晗儿瞅着不敢正眼看她的孙氏,顷刻察觉到自己外溢的情绪,但她已经耗尽了精力,对于对她知根知底的孙氏自然已经无力再去顾及,“那事儿你找的人可稳妥?”
孙采英定一定神,悄声走到窗下细耳倾听,待觉安心下压着音量道,“小姐放心。”
放心?宋晗儿移开视线,习惯性的将指甲递到嘴边啃嗑,静的落针听声的屋中响起令人头酸的‘喀喀’撞齿的声音。事情不了,她要怎么才能放心?孙氏也是个贱人,那夜她无意撞见的画面时常乍现她的脑中,恶心的她几欲作呕。她可还没忘了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女人也在打她几位哥哥的主意,真是什么人都敢把心思动到她的头上,一旦她成功论嫁,这孙氏也要赶紧处理掉。
她手中的药粉是孙采英弄来的,虽然不知她是托了谁手,可总归要经了她们两人的手下进水里,喂给该喝的人喝了。
这两日她费劲脑筋只为事成,虽一直与孙氏密谋,可关键时候她还要自保为上,年轻是她的弱点也是优势,万一事情败露,她必须循迹脱身。
“嬷嬷,晗儿怕”宋晗儿一改之前的阴沉,颦起一双新月眉,将无辜无措的眸子对准了孙采英,满满的信任与依赖,“几位哥哥那般看重常氏,今天他们回来感情也似更加亲厚,几位哥哥见了我根本不假辞色,我怕我们已无路可走了。”
孙采英哪里不懂宋晗儿是不想自己当坏人,无论这事成功与否,她都已经开始给自己想退路了。顺利事成自然万事大吉,事败也不需太过担忧,到时候把所有过错往外一推,她还是那个惹人娇怜的宋家小姐,而她这个侍奉在侧的嬷嬷,刚好功败抵过,毕竟她惯会的手段就是先声落泪,再声夺人。
“唉”孙采英何尝不是想的跟她一样?她想享福,想近水楼台,可离了宋晗儿她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借任何人的助力,她们就是一根绳上拴着的两只蚂蚱,齐心还好,真此时就乱了章法,两个人怕是都落不得好,“嬷嬷也是忧心,这余家几位公子怎么就会事已至此了,若晗儿小姐你觉得不妥,咱们明日便辞别了吧,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反正退路还有孔家。
宋晗儿将视线垂落地上,掩去了一闪而逝的算计,“嬷嬷吹了烛火,咱们也早些歇了,明日再说。”
东厢灯灭。钻进被窝的主仆两人眼眸睁得明亮。孙采英实属不是什么好人,可越不是好人越愿意把别人更往坏处想去,刚巧她身边的宋晗儿还跟她是同一路上的,心眼儿一转,各自都在以退为进。
宋晗儿的心跳在夜色的垂暮下越发沉重,她开始一遍遍想象手中药粉投放的步骤,是放在茶水里还是饭食里,如果她改变目标下给某一位哥哥,他们如果察觉不出,会不会她就有了进门的机会?
秀儿端着饭菜送去厨房,抬头就见着东厢灯灭,她旅途近三日都没觉出几分劳累,反而回了家,不过见了宋晗儿跟孙采英一次,就心累得她想转头钻回车厢里再出门一趟,凡事不想听也不想管了。
“姐姐可是累了?”余祥关切的接过她手中托盘。
“不累。”秀儿看余祥也忙的脸红,抬手拿衣袖给他擦了擦额头刚显的毛汗,“天冷,你出了汗别着凉了。”
余祥笑搂秀儿的细腰,“姐姐一回来就忙着做饭怕也忙出了一身汗,就先坐在饭厅里歇歇吧,饭菜交给我来端吧。”
“等你端饭菜早凉了,”余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后面还跟着余庆,俩兄弟一并将饭菜全部端摆上了桌,“好了,吃饭吧,吃好了咱们也收拾收拾早些休息。”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月上屋檐,朦胧远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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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2二九二、早起添堵
秀儿一夜无梦,晨起,只余祥赖着暖被窝不肯睁眼,声声咕哝着真应该在凤山多住几日,他还没玩够。余福懒得理他,余庆不言,秀儿收拾好之后便好言好声的哄着,帮他穿了里衣又穿外衣,最后要不是被余福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他的鞋袜都快要被伺候着穿妥了。
“姐姐,大哥欺负我。”余祥躲过他大哥又递过来的一脚,双手缠着秀儿的腰一边留心他大哥随时轻踢过来的动作,一边撒娇把体重往她身上压。
秀儿也是有心护他,原本余大哥跟余二哥就是极其自律之人,更从没有跟她撒娇成这样一副事事都需要她来照顾的无用样,她心中自是习惯多照顾余祥些。被人依赖也满足了她想要付出的心意,自然护人护的更勤了,“夫君,你轻着些,冬月天冷是人都贪暖,余祥又不是没起身,你不要踢他了。”
“你就惯着他吧,早晚吃亏。”余福瞅了一眼像麦芽糖一样黏在秀儿身上的余祥,自己的亲弟还有人能比他了解了?
“是你一早踢他,怎又扯到我身上了?”秀儿倒也不觉得余祥伏在自己身上沉重,习惯了他们的体温与气味,真要离他们远了她还觉不自在呢。
余祥将闷声偷笑的脸藏进秀儿的肩窝,他一早懂得怎么才能夺得她的关注,谁让他的两个哥哥都太能干,他不变得无用一点儿怎么挣得过?
秀儿知道余福不可能踢狠了,但看着这么爱撒娇的余祥她心中就全是柔软。再看余福,那脸上分明写着‘无奈’两字,是对她,也是对余祥。
被人无限关爱的日子真的是太过幸福了。幸福到一家人面面相觑,最后全都上翘了嘴角,大好的清晨时光里全是暖意。
因为昨夜天暗,车厢没有全部收拾妥当,还留了些散碎细致的活儿没做完。三个男人洗漱一番便齐齐被秀儿推去了后院,她则去了厨房,准备食材做起了早饭。
家里不过四口人,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些活儿,她作为他们的妻子已经足够被宠,更让她想好好的将他们照顾稳妥。心里时刻念着他们待她的好,秀儿手脚利落的在厨房中围着锅台、案板转悠,切洗炖煮,没过多久,几样惯常的小菜被端上桌,烙好的糖心饼还有小包子也同时出了锅,她又烫了些杂粮粥闷在锅中。
孙采英依旧比宋晗儿早醒,出了房门看了一圈没见着余家几个男人,便将视线直勾勾的盯上在厨房灶台前忙碌的秀儿身上。
她不知昨夜宋晗儿睡前究竟做了什么打算,可此时她见了容色清丽嘴角含笑的秀儿,心中又冒起一团憎火。能被三个男人合情合理的压在身下狠操,她是眼见着这个村妇越来越娇。离家前她身上总还透着丝丝郁气,哪想回来后明里再看简直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被男人爱恋宠溺后的舒媚。
昨夜不得光线看的不真切,现在专注看去,孙采英真的好似能从常秀娟的身上看到一层刺人眼眸的光。她谨慎瞄了瞄大屋方向,又隐约听见后院有男人们说话的动静,知道余家几位公子一早便去后院收拾整理去了,脚跟一抬,悄悄走近厨房。
门口人影挡住了光线,正专心往灶里填柴的秀儿忽然转头过来,一看竟是孙氏,她心口一紧,这一早的好心情差点儿全飞了。
孙采英站在门口也没进去,朝着秀儿福了福身,嘴角一扬露出几分笑。只是那笑落在秀儿眼里就差明晃晃写着‘笑里藏刀、不怀好意’几个令她头疼的字。
“大娘子好早。”
“孙嬷嬷也早。”秀儿应了她一声,见灶中火旺了,才起身看向孙采英道,“今日天冷,若要洗漱,嬷嬷自行上前院烧些热水来用吧。”
“嬷嬷替我家小姐谢过大娘子的贴心了。”孙采英堵在厨房门口,那双眼趁人不备时四下里偷瞄着,担心被余家几个男人突然现身抓到什么把柄,又不想错过这难得可以磋磨常秀娟的机会,“大娘子真真儿好脾气,等哪日啊,也不是说的我们晗儿小姐,就是以后别的小娘子被抬进门,能有大娘子这般体贴的正房罩着,必定能让几位公子省心。”
秀儿听到此处表情未变。宋晗儿自踏进他们家的那一刻就没藏着目的,哪怕她可能因为各种原因而不曾跟家里的几个男人挑明,在她这个大娘子面前却已经重复说过不止一次。心里明白这对主仆绝对还想继续赖在他们家不肯走,心口因此一堵。
以前她的心难免软弱,知道宋晗儿跟孙氏俩人的心思远比她们所表现出的还要阴沉也无法真说出伤害她们的话来。因为同是女人,她知道身为女人的不易,更知道像余家这三个男人一样的夫婿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同情宋晗儿的求而不得,也珍惜她今生与三位夫君的缘,如果他们有心,她必不是那纠缠之人,可他们既然无意,她也不需要委屈自己。
“嬷嬷这是在替宋姑娘当说客?”秀儿起了锅盖,一股蒸汽扑出掩了她全部的神情。
“大娘子这是哪里话,就算是没有我家晗儿小姐这般在大娘子面前伏低做小,将来也难保没有其他的姑娘小姐被抬进余家大门啊。”孙采英阴恻恻的笑了笑,“好歹现在是我家小姐钟情几位公子,若是以后是几位公子先钟情了别的小娘子,大娘子当真以为还能坐稳了这余家正妻之位吗?”
孙采英搓了搓有点儿冻僵的双手,声音压的低低的,又怕秀儿理解不了自己的苦心般提了提音量道,“这世间哪有不偷腥的猫,又哪有不花心的男人?尤其像余家村这样有共妻族规的,大娘子也不去打听打听,哪个家里就真的只有一位娘子了?不过早晚罢了。”
秀儿心中叹气,她们这样不死心,如果不是她也先一步下了决心说不定又要被她们几句话影响的患得患失。
“大娘子真的该好好想想,这样的余家,这样的三位公子只靠你一个女人能否真守得住?嬷嬷也是过来人,担心着自家的小姐也自然会为大娘子多考虑些。”孙采英耸拉着脑袋,借着那掩去了秀儿面目的蒸汽藏起了她不屑冷笑的嘴脸,“有人帮衬总比日日提心要好的多不是吗?嬷嬷有时嘴是不好,有得罪大娘子的地方还望海涵,再者说,我家晗儿小姐也确是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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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3二九三、门口生事端
孙采英的话刺耳,可秀儿又不是个傻的,她自嫁进余家以后什么事儿没有提前想过?只要她的脚还没有踏进棺材,事事都可变迁,可与其为未来的不可知而忧心,她大约更愿意为现在而努力。她早已不是之前那个习惯逆来顺受的性子,不说当初她也是清清白白进的余家大门,就算不是,她二嫁也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娶她的人都无数次说过不在意,她又为何要苦苦折磨自己?
“我在没嫁进余家之前目不识丁,哪怕到了现在,可能认的字也没有宋姑娘看过的书多。”心口那样压抑着,秀儿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意外的,话一出口她却突然冷静无比。她平静的看着孙采英,极为淡漠的继续说道,“就像嬷嬷所说,我未必守得住他们,可这事儿从一开始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人心难测,既想要长久就势必要为‘长久’做打算,只是这无法靠不断往家中抬进小娘子来解决不是吗?”
孙采英脸皮一僵,常秀娟的话无疑正中要害,是女人就知道,若男人真变了心,就是结发妻子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觉得少了个麻烦,而不会心疼这个曾经与自己恩爱过的女人从世上消失。
“嬷嬷比我年长不少,你走过的路吃过的盐都比我多比我懂,大道理我说不出几条,只是我早就知道,人唯有自重,才会被他人所重,人若自贱,他人必更贱之。宋姑娘人美声娇,家教礼仪样样出挑,上门提亲的媒婆合该踏破门槛,却为何只认准了我余家,偏要委屈自己?”秀儿对他人情绪的感知极其灵敏,话已经挑明到这份儿上,她觉得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人唯自重,他人重之,人若自贱,他人贱之?姐姐这是在背地里骂晗儿下贱吗?”宋晗儿突然由孙采英身后现身,惹得刚刚毫无察觉正说话的两个人神情都是一惊。
“晗儿小姐,你何时”孙采英身子一转,当即俯首帖耳的缩肩候到她的身旁。
“我一直当姐姐是个温柔可亲之人,不想竟也是这般能说会道,更在人后戳刀,可想而知,家中几位哥哥受了姐姐多少妄悖之言。”宋晗儿盯着秀儿,丝丝寒风划刮着她的脸面,每一分冷痛都化成啃食她心口的黑色爪牙。她当真小看了这个常氏,之前闷不吭声一副隐忍委屈的懦弱模样,现在竟也话中夹棍,呵好啊,既然她这样紧逼,就不要怪她了。
两行清泪从宋晗儿漂亮到无法用言辞形容的美眸里滴淌下来,她抿唇楚楚,冷风扫起她翩翩裙摆,更让她可怜的近乎勾魂摄魄。
“小姐”孙采英急的手足无措,掏出衣袖里的软帕却又不敢挨到她的脸上,就像在害怕碰碎极其精美的易碎品。
宋晗儿的出现令秀儿始料不及,再看那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冷风口里被伤垂泪,她突然内疚无比。她怎么就说出这样重的话?曾经被冷言恶语伤重伤的记忆全紧绕到了她的心口,哪怕宋晗儿再是厚颜痴缠,她也确实不该在背后说出那番言论。
“宋姑娘——”
“大娘子好生过分,再是善妒也不该把话说的那样难听,我家小姐不过芳心暗许,怎就让大娘子说成了‘自贱’?你心窄不容人也就算了,这般恶德恶行简直败坏了几位公子的门庭!”孙采英搀扶住好似伤心欲绝快要站不稳的宋晗儿,阴森的三角眼朝着秀儿狠狠瞪去,“几位公子都是心善之人,村里人人都默念着他们的好,可不想竟娶了你这样的女人进门,人前柔弱,人后狠辣,我家小姐何曾伤过大娘子半分?怎就命苦要受大娘子这样侮辱?”
天色更亮了,秀儿瞅着对面一对主仆看清了她们脸上的每一分表情,她心升愧疚,以至于面对孙采英咄咄逼人的指责一个字都回应不出。
宋晗儿何其娇弱惹怜,被孙氏扶着简直都快委屈的哭啜抽噎晕过去了。
锅中杂粮粥‘噗噗’冒起了滚开的气泡,秀儿被引开主意,赶忙起锅。那堵在门口的一对‘冤屈’主仆好容易得到理直气壮地机会,显然不肯轻易放过。
“娶妻娶贤,我当大娘子出身不高至少贤良该是要的,哼,不想小肚鸡肠至此。”孙采英看余家几个男人一直没出现,声音压低又尽可能的拔高,使得那嗓音尖嘶的好像铁刮卵石,刺得人耳膜都开始难受。
秀儿将锅中杂粮粥盛出,这一耽搁,她心中的歉疚虽还在但至少心绪平静了下来。她刚才的话说的是过分,可比较她们俩人,她坦荡无愧于心。以前被人狠扇耳光,她要跪着一遍遍细数自己根本不曾有的过错,现在被人欺压上门,她还要退让自省吗?
她习惯凡事站在别人的立场替人考虑,可除了家里的几个夫君,谁又站在她的位置替她考虑过?
“好歹我们晗儿小姐也是几位公子的远亲,不求大娘子以礼相待,至少不能肆意欺凌吧?”孙采英拿着绢帕给宋晗儿拭泪,气恼的声音也直戳常秀娟的脊梁骨,“你这般在人后给几位公子抹黑,伤我家小姐,大娘子你良心何在?”
“嬷嬷不要说了呜是晗儿下贱,”宋晗儿作势拉着孙采英就要走,“姐姐骂的对,晗儿身为女儿家却不知自重,活该被人轻贱”
“小姐哪里轻贱了?总比些本来命贱却非要装贵重的人强。”孙采英将声音降低,有些音调更被她噎在喉中,令人听了只觉阴晴不定,“女子本就命苦,大娘子只看眼前目光短浅,将来可有得苦头吃。如若你也是那自重矜贵之人怎就应了共妻之事?”
秀儿心中堵闷,她们这样纠缠不休,如果不是她也先一步下了决心说不定又要被她们几句话影响的落荒逃窜。她轻屏呼吸,然后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晗儿小姐自小生在余家村,理得清,认得明,可大娘子你呢?寡妇再嫁也就罢了,竟还一气儿嫁了三个男人,大娘子到也脸不红心不跳的过起了舒坦日子。好女不二嫁,一女不侍二夫,大娘子可知道这个理?”孙采英口气轻慢,更恨不得往地上再啐上一口以表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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