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隙里,谢玹终于能说出一句话。只可惜在如此缱绻暧昧的氛围之中,没什么威慑。
他阖着眼,脸上渐渐显现出一丝绯色,美得有些让人挪不开眼。
李徵轻柔地覆在他耳边。
“你看我一眼罢,小殿下。”他缓缓说道,“或者,你嫌我脏吗?每次见你,我都一身血污,每次见你,我都害怕弄脏了殿下的眼。”
他的身上确实都是自己的血。
李缙只让李郁杀他,没让李郁虐待他,这些鲜血淋淋的伤口,都是李郁的自作主张。
谢玹睁开眼。
在如此狼狈的境况下,李徵的眼依旧在发亮,这让谢玹想起初见他时的场景。
囚禁之所阴暗潮湿,他却能在那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踏出一条路来。他要亲手撕碎世人覆在他身上的命运,要剜除烙在自己身上的疤痕。
要扬四海,名青史,这亦是他的欲望。
谢玹不禁嗤笑。
这样一个人,竟然问他嫌不嫌自己脏。
谢玹伸出手捏住李徵的下颚,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向了自己。此时此刻,李徵脸上亦有不知在何处溅到的血点,谢玹凝视半晌,用指尖帮他拭去。
“你觉得呢?”谢玹问。
就像李徵说的那样。
每一次见他,谢玹都会见到满是血污的他。可是每一次,谢玹都会帮他擦去。
这场剖陈真心,足以令谢玹埋藏的心思动摇。
他很少害怕什么,他不相信真心,却又害怕别人真正递给自己一颗完整的、火热的心。
李徵微微怔住,随即轻笑出声。
他顺着谢玹的手,再次俯身下去,堵住了所有将要出口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小蜻蜓啊,犹豫就会败北啊
你看,被小荔枝抢先了吧
第56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
李徵身上皆是皮外伤,伤情并不严重。但大大小小的伤口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一打眼看过去,还是有些骇人。
人既已救到,火自然得扑灭。不然届时李缙卷土重来,却发现家被烧没了,不得冲到太后面前闹出个好歹来。
出了李府,已有马车在外等。谢玹一抬头,便见秦庭手持缰绳半靠在马车侧面,目光悠悠望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位秦家家主即便站着等人,也记得时刻维持身上的风度,折扇摇得翩翩然,身影风姿绰约,捏着一束缰绳也捏出了纵马扬鞭的气度。
仿佛不久之前在谢玹面前竖起的警惕与展露的冷硬只是一场虚梦。
谢玹多看了几眼,忽觉肩头一沉——李徵原本还能靠自己行走一段路,眼下不知怎么,突然失了力气,病恹恹的,将整个身体的力道全靠在了谢玹的身上。
他一个及冠的成年男子,压得身形尚且单薄的谢玹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谢玹偏过头,有些狐疑地问道:“怎么了?”
“头晕。”李徵道,“想吐。”
伤着头了?
谢玹不疑有他,伸手贴上他额头探了探:“先忍耐一下,随我入宫,我让皇祖母找个御医给你瞧瞧。”
不久之前,赵闲托人带的口谕已传到,说是太后急招李徵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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