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万世。善化不足,恶化有余,自当谨记。
“一语成谶。”清虚子叹道,“你终是违背了你师父的遗言。”
风闻征冲着清虚子直叩头,声泪俱下:“仙师……我错了,仙师饶我这一次。”
“你当真知道错了?”清虚子摇头,“盖世大儒,万世之师,浊世虚名糊了你的眼。你当逆道之罚执刑人已死,便为非作歹,哪还有敬畏之心。”
“仙师我错了,您饶我,我再不下山半步,再不插手俗世之事,安心传道授业,为我北梁育治世之才!求仙师饶命!”风闻征“呯呯”叩首,满头白发披散,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狼狈如丧家之犬,当真可悲可叹。
清虚子转身,缓缓走到他面前:“荣华富贵和权力之巅,让你迷失本性。你师父临终前将你托付我。我活一天,便压制你一天。如今我油尽灯枯,行完此刑,便将逆道之刑传于弟子,日后他便是新一代执刑人。”
方才那臭小子?风闻征胆寒,声泪俱下,哭得声嘶力竭,以头触地,磕出了血:“仙师,我再不敢了,求仙师饶我一回!不要废我武功~”
“墨痴。”清虚子走到他面前,道:“有罪当罚。”
夫子楼,风无忧推开挟持他的弟子,缓缓走到杜颜真面前,看着那张委屈的脸,伸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满眼温柔。
杜颜真呆呆地看着风无忧,一肚子的气自己就消了。委屈地向他伸出双臂,负气道:“抱我。”
见他这孩子气模样,风无忧鼻头一酸,苦笑着轻刮他鼻梁,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搀扶起来架在肩上,低声道:“肋骨断了抱不得,还撑得住么?”
起身的瞬间,杜颜真疼得冷汗直流,却咬牙点头:“嗯。”
风无忧打量着他,估摸着他的状况,转身对方天瑜道:“师兄,他既是父亲恩人的弟子,云章书院断不能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我先带他回雅趣阁,万事等父亲回来再说。”
风闻征突然被清虚子叫走,安危难料,方天瑜一时失了主心骨,心烦意乱地挥手:“去吧。”
大雨滂沱中,风无忧搀扶着杜颜真,一瘸一拐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黑云滚滚墨苍穹,电闪雷鸣震耳聋。初夏的暴雨来势汹涌,冲屋打瓦,闪电撕开夜幕,在窗户上投下道道惊心动魄的影子。
杜颜真服了药,换了风无忧的衣衫半靠在榻上,看着雨水在窗户纸上留下点点湿痕发呆。仿佛外面狂风暴雨,与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仓促之间没别的,喝点粥吧。”风无忧端着热粥进来,身上刚换的衣衫又被雨水溅湿了些。杜颜真见他白靴沾了湿泥,很想起身给他擦掉。
“我~尚在面壁思过,只能弄到这个,你将就吃些。”风无忧见他没接粥碗,当他看不上白粥,低声解释了一嘴,坐在榻上舀起一勺热粥,仔细放在嘴边吹凉递到杜颜真嘴边。
两人离得极近,杜颜真呆呆望着风无忧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中酸楚难当。他自己尚被罚不能吃喝,讨碗米粥多不容易?他偏过头不肯吃:“我不饿。公子,你知方才山顶那三道雷电为何物?”
风无忧放下粥碗,沉声道:“逆道之罚。”风闻征虽至逍遥境,但还是血肉之躯,三道雷劫下来,将武功尽废,终身残疾。
杜颜真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公子,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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