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戾唔唔两声,从文卿怀里钻出来,笑盈盈地蹭着他撒娇,黏黏糊糊地叫着先生。
他笑起来两颊有着不太明显的酒窝,眉上却多了几条狰狞的伤疤,若没去塞北风吹日晒刀尖舔血三年,定是个玉面小王爷,笑起来能把长安道上的姑娘公子迷倒一大片。
“阿昭学得好不好?”
文卿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让你和景王学学,是学他韬光养晦之道,没让你成天跟着他厮混,学些不三不四的回来。”
“那阿昭什么时候才能不去那些地方啊?”
文卿冷哼道:“怎么?花魁娘子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是阿昭已经有先生了嘛……而且五弟总是拉着我去给那些姑娘小倌们送银子,那么多真金白银,能买好多匹战马,好多支强弩,置办的粮草能让不少营帐过冬了。”
文卿默了默,揉揉他的脑袋,轻声同他说话:“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军备物资来衡量的,阿昭,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事实是我们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阿昭一直是先生心中最勇猛的将军,但这还不够。”
“若是京城奸佞当道,庸君无能,黑白颠倒,残害忠良,那边境有再多战马强弩,受苦的也依旧是大夏的子民,于江山社稷又有何益呢?”
公仪戾琥珀色的双眸倒映着幽微的烛光,明明灭灭,显得有些晦涩难懂。
文卿枕在他手臂上,长发披散着,贴在他怀里让他抱着,满口又是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前世就是这样,都不多为自己想想。
公仪戾沉默了会儿,也想纠正他两句。
但文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再度开口,声音比方才软了些,也轻了些,带着些欢愉之后的沙哑,正适合床笫间咬着耳朵低语。
“你也不必太过担忧银子的事情,平日里要是缺银子花,和我说一声,我好从府库里调些给你,府库里有的是。若真有战事,你在哪里,粮草便在哪里。
“阿昭是大夏的战矛,我便是阿昭的后盾。”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情种(已修改)
大夏的宫宴礼制分支浩繁, 此次戾王的庆生宴归为最盛大的第一等规格,除皇室宗亲外,唯有后宫宠妃与前朝重臣方可出席。
他十八岁了, 这是宫里第一次为他庆生。每年四月中旬公仪峻的生辰, 宫里上上下下都不会忘,朝中休沐一天,崇明帝御驾带着太子去东郊游春, 京中文士莫不相随。
“文大人, 请上座。”
文卿冷淡颔首,春阳随着德宁公公的指引将文卿推至阶下首席, 帝后右手边最近的位置。
文卿的身边,是德高望重的清流老臣辛稷安, 掌权几十年历经两代帝王的左相, 如今已经白发苍苍。
在场的文臣武官面面相觑, 却没有人对这个位次提出异议。
文卿官至中书令, 借科举在朝中不断培植势力,早已代替当年的李君甫坐稳了右相之位,不仅是太子党的中流砥柱,更是年迈多疑的崇明帝难得信任的几位心腹大臣之一,说一句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当年位列进士之首等着皇子们挑选的少年寒士,如今身着正一品绯色仙鹤交领补服,腰间只垂着一枚御赐的右相玉令, 坐在辛稷安的上位, 眉眼矜傲, 不怒自威。
不多时, 宫里的娘娘们也进殿了, 文卿淡淡地瞧了几眼, 竟还有几个青涩面孔,大抵是近两年选秀进宫的世家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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