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又何尝没有私心。”
他举杯眺望远处的清凉台,回忆道:“当日陶家为拉我入局,想将三娘子令沁嫁我为王妃,我年少气盛,又早已心中有人,自然不会答应。却没想到他们竟会将云宁全家都拖入泥潭,可怜云宁本是清白的官家小姐,只因为和我定了亲,就那样被贬为贱籍,成了掖庭宫弹唱的伎子。”
“后来陶令沁如愿入了王府,成了随王妃,却还是不放过云宁,她本是那样骄傲的人,却被生生逼死,我怎能不恨。”
燕臻自然也知晓此事,他道:“皇叔放心,皆是陶家覆灭,我定会令人重审此案,还许家娘子一个清白身。”
燕长风给自己再倒上一杯酒,轻声道:“如此,臣再无所求了。”
他一饮而尽,然后从怀中掏出两块令牌,一块随意出入皇城的玉令,一块是调派人手的金吾令。
他将这两块令牌一并搁到燕臻的手边,道:“殿下事成指日可待,臣也该功成身退了。”
燕臻垂了下眼皮,睨着那两块牌子,并未言语。
远处传来女子们的铃铃笑声,燕长风看了一眼,说:“当年就是在这个地方,臣答应云宁,一定会好好养大她唯一的妹妹云禾。但几年臣只顾报仇,却是疏忽了云禾,过段日子尘埃落定,臣也要回淮南封地去了。”
说完,他站起身,朝燕臻行了一个君臣之礼,便自顾退下了。
这些年来,他与燕臻名为叔侄,实为盟友。这些年燕臻一直跟在陶郁林身边,难免被监视掣肘,因此,有许多的事,都是他替燕臻办的。
看似没有官职,实际势力不小。
如今眼见着大功告成,皇帝重病不愈,太子登基,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燕长风是聪明人,自然要退让避嫌。
因为他知道,若是他敢动半点其他的心思,那么下一个陶郁林,就是他。
毕竟,他府里还有个许云禾,燕臻却只求权力,毫无软肋。
而燕臻果然也没有挽留,算是默许了他的退让。
石桌上,放着两道令牌和一壶未干的酒,燕臻临起酒壶,朝着地面缓缓倾倒而下。
好好的一壶佳酿就这么被倒干净,酒水四溅,还打湿了燕臻的靴面,醇厚的酒香弥漫,燕臻目送着燕长风远去,忽然觉得有些累。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正好有琵琶声再度传来。
似嗔含怨,声声入耳。
仿佛是宫廷乐伎新排的曲子,可他听着,却好像还没有陶令仪随手一弹来得顺耳。
燕臻一向不爱这些享乐的玩意儿,这会儿竟难得生出几分怜悯:
可惜陶令仪弹得一手好琵琶,届时定国公府被抄家下狱,怕是再也听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早上还有()
第7章 脚腕
自那日从曲江池回来,陶令仪竟直接病倒了,好在不发热,只是昏沉想睡。
看上去只是吹了风,并不多严重,刘大夫又恰好不在京中,水绿便教人按着从前刘大夫从前留下的旧药方煎药,喂陶令仪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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