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当初燕臻还在掖庭宫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自然也知道自家主子的心结在哪。
从九岁起, 他就已经能够为自己做决定了。
犹记得当年与随王初遇, 他费尽心力打探了随王的过往经历, 知道他想要照顾许云禾, 却因为身份原因不得常见,于是特意把许云禾换到自己身边做婢女,以此换取和随王的联系。
而后杀皇后、杀太子, 低头换取陶郁林的信任, 再后来以骊山设伏。
他走得每一步都在自己的料想之中。
因为他天生就是上位君主, 是要掌控一切的人。
所以在面对贤妃娘娘的时候, 他才会那般费尽心思地将她囚在她的身边,甚至不惜消去她的记忆,折断她的傲骨与翅膀。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还是逃了。
第一次逃跑他尚且因为被挑战了权威而暴怒追回,再将她更严厉地惩罚一遍。
可是如今第二次,她又走了。
薛呈忍不住猜测,或许陛下的心中,恼羞成怒更多吧。
为了遮掩这个事实,他宁可一把火把长乐殿烧了,从而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
毕竟他们的陛下是何等骄傲强势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一心想要离开的女人再耗费半点心神。
果然,燕臻回到紫宸殿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笔写一封问罪的谕旨——
自然是写给燕长风的。
燕臻思来想去,仍旧觉得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就算无关,也定然和许云宁有关。
他从前就是过于信任他,觉得他是一个知道分寸的聪明人,以后再不会了。
薛呈收下圣旨,不免还要问到陶令仪的丧事。
燕臻攥了一下桌角,冷声道:“她既然想走,朕还要以贤妃之名为她下葬不成?”
于是,第二日,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那位原本备受宠爱的贤妃娘娘以庶人的身份下葬,并且连个体面的丧仪都没有。
而当初将贤妃娘娘送入后宫的随王也因此受责,不仅被罢免了朝中的一切官职,且收回了随意进出宫城的令牌,被下旨在王府闭门思过。
这般大怒,不知那位贤妃娘娘是犯了什么大错。
不论是朝臣贵戚,还是街头巷尾的小老百姓,都在悄悄猜测,但是谁也不敢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提,只怕这件事犯了皇帝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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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陶令仪远在山南道,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知道,以燕臻的敏锐,定然是对燕长风有所怀疑,但是她也相信,以燕长风的手段,能够将一切都处理干净。
而她如今能帮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走远些,再走远些。
“晴岁。”陶令仪扒着浴桶的桶壁,对着外面唤了一句。
晴岁是她在唐州牙行买来的一个小丫鬟,今年十四,性子活泼,机灵懂事,如今一路照顾她。
“哎!”晴岁隔着屏风应了一句,“小娘子,您要什么?”
听着她活泼明亮的脆嗓,陶令仪不由得也高兴几分,她浸在水中偷偷勾了勾唇,而后吩咐道:“你同阿英说一声,咱们明天早上就启程离开了,让她多去备些干粮。”
阿英是她在山南道买下来的一个女护卫,个高会武,沉默寡言。
“是。”晴岁答应着,去楼下找阿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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