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完水离开,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房间内只剩下陶令仪和燕臻两人,陶令仪隔着屏风往外看,燕臻仍是坐在那,手边放着一杯茶,好像没有动过的样子。
她如何瞧不出来燕臻的醉翁之意,可她无权无势,拒绝又拒绝,仍旧反抗不了燕臻。
她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解开身上的披风,起身绕出屏风。
燕臻听到她的脚步声,抬眼望过来,正要开口与她说话,就见陶令仪立定在他的跟前三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呼一口气,而后缓缓跪在了他的腿边。
燕臻一怔,连忙伸手去扶,却慢了一步,她的膝盖已经磕到了地上,是一个端正的,恭敬的姿势。
“簌簌,你这是要做什么?”燕臻忍着怒气开口。
陶令仪就这样乖顺地跪在他的腿边,仰脸看他,沉默半晌,又伸手去接衣领上的珠扣。
她行的每一步,都是在燕臻的意料之外。
他愣怔一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陶令仪的扣子已经解到了第三颗。
她今日穿得是一件窄袖对襟圆领短衫,原本就露着一大片脖颈,此时解开三个扣子,更是有沟谷半露,雪白勾人。
然而燕臻却没体会到任何情/欲滋味,他倾身攥住陶令仪的手指,手背因为强忍着怒意而青筋直跳。
“陶令仪,你这是做什么!”
但还是没忍住,燕臻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女子,用了毕生的忍耐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掐死她。
“陶令仪,你这是想做什么?”他被她气得不知说什么,只好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陶令仪却神态自然,甚至可以说是诚恳,她被燕臻按着手指,懂不了,只好歪头看他,“这不是陛下想要的吗?”
她的语气是那般的恳切,漂亮的杏眸里写满了纯澈,她就那样仰脸看着他,看上去无辜又可怜。
莫名的,燕臻竟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堪来。
他忍不住想,在她的眼中,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不待他问,陶令仪下一刻便给出了答案,“陛下,你喜欢我,不就是想要得到我吗?”
“你是皇帝,这天下都是你的,我区区一个小女子,又怎么能反抗的了呢?”陶令仪竟还能朝他笑笑,“陛下,从前是我不自量力,太看得起自己。”
“如今我想通了,总归我们也做尽了那些夫妻间该做的事,陛下要宠幸我,是给我体面,我不该拒绝。”
“簌簌只求陛下一件事,能不能就把我当成一件衣裳,一块破布。”陶令仪说着,眼眶不自觉地发红,“陛下用完了,尽兴了,就把我扔了吧。”
她声音里带着隐忍的哭腔,却还强忍着眼泪没有让它掉下来,字字句句都把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
燕臻下意识纠正,“簌簌,别这么说……”
陶令仪却冷静地反问:“难道不是如此吗?”
“陛下说喜欢我,却从来不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
“且不提从前在晴方园的时候,你那时尚且把我当成玩弄的棋子,后来我们成婚,你可还记得,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骗我,陛下,您骗我说您为了我而得罪了太子殿下,可我那时候哪知道,那对我情深似海的表哥,就是那位太子殿下。”
“你骗我成亲,对我用药,折磨我,囚禁我。”
“你分明知道我夜半难眠,却故意将安神的药撤去,藏在自己身上,让我无法离开,也无法反抗。”
“还记得那时,你为了惩罚我,将我手脚束住,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挣扎着向你求饶。”
“还有一次……你给我灌下那样的药,眼睁睁地看着我难忍难耐,那时你又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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