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链。
纤细的脚腕一手便能握住,掌心靠近, 触到一片细腻温润,这么漂亮的脚腕若是折断实在可惜, 而且安安会痛的, 那便拴起来好了,安安就不会一直想着从他身边逃开了。
牧迟青盯着时安的睡颜,那唇瓣上姝色依旧,他克制了一番,视线游移到了眼尾, 那里的潮红已经褪了, 仅能窥见一点水光,是方才哭过的痕迹。
牧迟青看了一眼便移开了,把时安抱进被衾中, 离开时, 他手指顺着青丝滑下,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眼尾,触及到一片濡湿。
牧迟青薄唇扯紧, 几息后离开了这间屋子。
时安浑浑噩噩, 睡得极为不安稳,眉心处浅浅的痕迹一直都在, 绷紧的神经一直延续进了睡梦间。
大抵是受到的惊吓太大, 当夜便起了高烧, 与云水涧那一夜格外相似。
高烧引起的虚汗让她格外不舒服, 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有人靠近,替她擦拭身子,又换了身衣裳,大约是春蝉,她模糊想了下,就又晕了过去。
后半夜时,又被人扶起喂了几口温水,几口之后,舌尖突然尝到一片苦涩,温水换成了药汁,苦得难以入喉。
时安抿着唇,本能地反抗,不肯再张口。
然而喂药之人不容她拒绝,汤匙靠在唇缝,一点点地灌入药汁。
时安皱起了眉,满身抗拒,舌尖抵着贝齿,坚决不肯吞入,她才经历了一晚的逼迫,此刻反叛之意比以往更甚。
深褐色的药汁从唇角溢出,延成了一丝细线,被人用巾帕拭去,瞬间便在温热的帕上晕染开来。
汤匙被撤开,喂药之人似乎发现了这般继续下去也是徒劳,于是放弃了用这种方法再喂,只在她的唇上沾了沾清水,连带着刚才的苦味也冲淡了不少。
时安眉间松动下来,方才的反抗耗费了她不少精神,此刻只想放任自己陷入深眠。
可惜事与愿违,下一刻,微凉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抬起,晚间似曾相识的温热重新覆了上来,舌尖撬开唇瓣,从齿缝探入,渡过满嘴药汁。
时安下意识挣扎起来,力气和一只幼猫也差不了多少,用气音呜咽了两下,反而更加方便对方喂药的动作。
一小碗药汁被分了好几次才得以喂完,刚被松开,她便晕了过去,连满口的药味都顾不上。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时安眨了几下眼睛,脑袋并不怎么清明,额角在隐隐作痛。
大约是因为她生病的缘故,这回春蝉没有在殿外,而是守在床边,第一时间便发现她醒了,动作小心地将人扶了起来。
时安舔了下唇,口中满是药味,苦涩难耐,她记不得昨晚后半夜的事了,只模模糊糊地有点儿印象,好似被人喂了药,难怪这般苦涩。
拒绝春蝉的代劳,她宛自去梳洗。
经过铜镜时,时安整个人僵了一下,欲盖弥彰般地提步匆匆而过。
温热的水打湿在脸上,时安慢慢呼出一口气,她还发着低热,身上软绵无力,不过是从床榻走到里面的净室,便有些微喘了。
耗费了好一段时间,她才把自己整理清爽,及腰的长发只是用红绳简单地束了下,便柔顺地垂在了身后——不用出门,发髻便也不用挽了。
净室中也有一面铜镜,不过没有外间的那面大,时安飞快地看了一眼便撇开了视线。
水流的声音盖住了外间的响动,待时安从净室出来,才发现春蝉已经不在殿内了,而桌边坐着的身影是她不愿见到的。
她一时顿住了脚步,进退两难,在原地踌躇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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