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一事,夙寒声的确懂得比崇珏多。
感觉到夙寒声竟然伸着舌尖去撬自己紧闭的唇,震惊过头的崇珏此时终于后知后觉回神,灵力猛地一阵荡漾,轰然把夙寒声震得往后倒飞出去,险些撞到墙上。
若说之前夙寒声神志不清时亲了他,崇珏还能当做这孩子难受过了头,并非出自本愿。
可如今这一吻……
崇珏神色彻底冷下来,霍然起身漠然注视着踉跄着站稳的夙寒声,薄唇轻启。
“夙寒声,你放肆!”
大乘期的威压并非寻常小打小闹,夙寒声好不容易站稳后,双腿猛地一软,险些直接被逼得跪下去。
这时夙寒声才意识到,之前崇珏待自己有多温和了。
能眼睁睁看着一楼船的少年们被屠戮的男人,本就是个铁石心肠之人,只是世人偏爱将“悲悯”一词放在须弥山世尊身上。
崇珏墨青眸瞳前所未有的冰冷。
夙寒声隐约记起今世第一次见崇珏时,萦绕应煦宗大殿中那股禅寂又清冷的气息,和此时极其像。
崇珏纵容了他太多次,以至于他差点忘了……
此人当时错认自己是夺舍鬼时,那副手持佛珠悲天悯人却妄图将他超度到魂飞魄散的模样。
夙寒声怔然看着面无表情的崇珏。
要是在之前,他早已吓得浑身发抖了,但许是声再胆大的事都做过了,他处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他差点被撞散架也不觉得后怕,反而仰头看着崇珏,狗胆大得要命。
“我就是是非善恶不分的祸种,我就不改,叔父难道要将我打死吗?”
外面酝酿半晌的狂风暴雨终于落下。
风声呼啸,雨声簌簌砸落屋顶,顺着屋檐汇聚成水珠帘滂沱而落,哗啦啦流入水中。
崇珏冷若冰霜:“当年夙玄临陨落后,我将你托付给谢识之。”
夙寒声眼皮倏地一跳,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口出妄言、大逆不道,皆是谢识之教养不周之过。”崇珏道,“我明日会去应煦宗寻谢识之,好好商谈此事。”
夙寒声并不怕谢识之,但他总觉得崇珏似乎不像是要“好好商谈”,倒像是要和谢识之决一死战。
他蹙眉道:“不是谢长老的过错,是我自己……”
藤条倏地在空中猛地抽了下,带出一道凌厉的残影。
夙寒声吓了一跳。
“那晚我可以谅你神志不清,可此番呢?”崇珏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冷道,“夙寒声,你如今在梦中吗?”
夙寒声还敢和他顶嘴:“要是我真在梦中,可不止只会亲了。”
这句插科打诨的话像是火上浇油,将崇珏甚少波动的情绪彻底燎着了。
崇珏面如沉水,一把扣住夙寒声的手,大步流星就要往外走。
骤雨狂风,刚迈出门槛便迎面一股土壤浸湿的气味扑来。
夙寒声踉踉跄跄被拽出去,看到外面的雨帘顿时明白崇珏要做什么,当即脚尖抵住门槛,死活都不肯往外走。
“不要!我不喜欢雨!”
崇珏漠然:“既然身在梦中,就淋淋雨清醒过来。”
夙寒声身负火属的凤凰骨,厌恶水更从不喜下雨天,他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能挣脱,被崇珏轻飘飘像是拎鸟崽子似的直接拖出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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