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沿干呕起来。他胃里难受,脑袋是晕的,几天下来吃不饱睡不好的脸憔悴得像吸过毒,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空气里飘来阵阵血腥味。
杜敬弛还没来得及抬头寻找气味的来源,就被猛然掐着脖子摁倒进床里。床垫只是薄薄一层草,杜敬弛几乎能感受到腰下坚硬的木板,从尾椎升腾起来的痛意疼得他五官扭曲。
是孟醇。他断掉的眉毛上亘着一道唬人的疤痕,微驼的鼻梁骨有处翻红的伤口,血浆积在周围。孟醇穿着迷彩作战服,但露在外头的皮肤无一完好,几乎都受了伤。
他眼神恐怖得像刚嗜了血的野狼,而杜敬弛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跟刚才被拖走的人没什么两样。
杜敬弛吓得浑身颤抖,灵魂都因为突如其来的暴力出了窍。
孟醇从头把他看到尾,审视着这个城里来的大少爷。
每次别人进门,杜敬弛都会下意识去看他们的鞋,然后才是脸。这种自下而上的打量令人不爽极了,简直想好好给杜敬弛上一课,让他打心底认识到这儿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
生存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地方,突然出现这么个有洁癖的少爷,叫孟醇走进这顶帐篷就忍不住产生回到了现代社会的错觉。
孟醇扯起嘴角,笑容阴狠:“昨晚睡的香么?”
杜敬弛吓得浑身脱力,虚浮且艰难地点点头,然后又迅速摇头,两瓣嘴唇甩的滑稽至极,孟醇掐住他整个下颚固定在那。
“看你这怂样真他妈心烦!”
孟醇的手抓过枪受了伤,难闻的铁锈味全往杜敬弛鼻子里飘,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惊恐的眼珠子印着外头透进来的光,每个毛孔都在朝孟醇散发求饶的信号。
孟醇几乎一只手就能盖住他整张脸。
杜敬弛觉得下颚快被孟醇捏碎了。
孟醇冷笑一声扔开他的下巴,两条手臂撑在他身侧:“你解决我的生理需求,我保护你到离开瓦纳霍桑。”
杜敬弛僵在原地。
他艰难地消化掉孟醇的话,浑身的血比深处极寒时更冷。
孟醇突然把腰间的枪袋一扔,粗粝的指腹三两下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跟他本人一样锋利的喉结:“这儿的人男女不忌,也没有想多捞个拖油瓶在身边的圣人。”
“大家都没什么底线。”
杜敬弛含着泪往床脚缩,膝头用手臂护得紧紧的。他没少被营里的男人调戏,两条腿上的石膏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都是在死亡里浸泡麻木的行尸走肉,正如孟醇所说,他找不到第二个愿意保护自己的人了。
杜敬弛想到猴子,却很快又消沉下去。猴子在营里听孟醇的,显然威信不那么高。
孟醇没看见他死命摇头似的,把溅上血迹的刀拍在木箱上。他没多用力,却带着恶狠狠的兽性。
杜敬弛只是摇头,眼睛淌水,看得孟醇心痒。
“你知道营里笑你什么吗?”孟醇的直接抓着他的小腿把人从床角拖出来,“笑你不像个爷们。”
孟醇揪住杜敬弛颜色鲜艳的头发强迫他直视自己。
“看在你算是我前雇主的份上,我再问你一遍。”孟醇深麦色的皮肤在黑暗里泛着猛烈厮杀完的光泽,可怖得很,“我可以保护你,但交换条件是你得给我干。听没听懂?”
杜敬弛听见前面半句,点点头,然后听见后头的又猛地摇头。
在这个地方死亡比性更频繁。来前飞机上不是没听说过瓦纳霍桑靠卖淫维持GDP的离谱传闻,但杜敬弛怎么也没想到那时候的肆意嘲笑,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杜敬弛的胃和大脑被折磨的很难分出此刻哪个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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