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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曾骞叫了周弓轶一声,见周弓轶懵懵地仰起头,心痒难耐地捏了捏周弓轶的鼻头,又说,“怎么在这儿睡起来了?也不怕着凉?”

见到曾骞身旁用病号服裹着新裙装的曾母,尴尬地站起来打起招呼:“阿姨。”

曾母的风韵面容依旧和善,她对周弓轶说:“骞骞第一次带朋友过来看我。真的很不好意思,阿姨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儿。”曾骞单手拎着空箱子,说,“我下周再过来看你。”

曾母目送他们出了那道铁门,又目送他们消失在电梯里。

“阿姨不能自由活动吗?”周弓轶开口问。

曾骞不耐烦地蹙眉,说:“她是A级开放病人,现在只能室内活动。”

周弓轶识趣地不再问相关话题,犹豫一下,又说:“曾骞,刚才不是我叫的医生。”

曾骞眼眶竟有点发红,哽咽片刻,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我……她打我也好,怎么样都行,我只是不想她总被这么绑起来。”

周弓轶心软了,甚至有拥抱曾骞的欲望。但是那个男人不过脆弱半晌,转瞬又恢复成冷硬的模样,对周弓轶说:“与其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琢磨着晚上如何让我开心。”

周弓轶当时并不知道这份令曾骞开心的代价,不知所措地跟在曾骞身后。曾骞没有去停车场,而是带着他绕去医院的后院,那只小小的栅栏门并没有上锁,其后触目可及的是一片被人为砍伐过的稀疏树林,曾骞穿过那片寥落的残林,踩着硌脚的石坡,站到长长的弃轨旁。他不嫌脏地仰身躺在那里,头下枕着金属轨道,眯着眼睛看黄昏稀释着澄澄的血色。接着,曾骞展开左臂,让周弓轶枕靠进他的怀里。

“我每次看望完我母亲都会来到这里。”曾骞嗅到一丝铁轨木枕朽烂的气味,他的胳膊很沉,稳稳地搂住小男孩难得亲近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北极星的味道吗?”曾骞盯着褪色的长空,低声问道。

周弓轶也躺在地上,仰头认真观摩起即将来临的夜幕,恍惚间觉得天空正徐徐向地面压来。他说不知道,他从没想过星星的味道。

“苦的。”曾骞说,“有人尝过,发现是苦的,苦到舌头都痛起来,可这个人却还是生生把北极星吞了下去。”

一弯的月牙嵌在天幕一角,淡得像烟一样。周弓轶问曾骞:“那月亮是什么味道的?”

“月亮吗?月亮和你是一个味道的。”

“那我是什么味道的?也是苦的吗?”

曾骞忽然把脸埋在周弓轶颈窝,哑着嗓子说:“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味道吗?你是诱人的,让人想把你果核一样含在嘴里,吮净一切甜味。”

“那你舔干净了吗?”周弓轶的语气乖顺得令人生疑。

曾骞立刻收敛了方才略有失控的情态,不露声色地变得危险起来。曾骞坐起身,从地面抠挖出一块石头,向身后一掷。石块击中另一侧的钢轨,发出撞击铁器的声响,又崩弹回半程,最后静躺在轨枕上。他说:“我改造了你,这么说可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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