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是我发现了你。你舔过苹果的皮吗?一点滋味都没有吧?但是咬破那层皮之后,就是香甜的汁水。你的天性藏在那层果皮后面,我是第一个吃苹果的人。也许你根本不是那只苹果,你是我身上的那根肋骨,你变成人形,然后引诱我和你一起偷吃那只苹果。”
曾骞站起了身,而周弓轶还半坐着。曾骞用脚踢了踢他的膝盖,说:“走了,长阴道的小男孩。”
大致是曾骞剥离他尊严的钝刀手法颇具成效,周弓轶早就习惯曾骞对他的任何称呼。周弓轶跟着曾骞原路返回,进那小森林的时候,周弓轶把手里捏得温热的石头向空中一抛,石块划过树冠间拼图般的空隙,带起几阵窸窣的叶响,随即飞跃到林子上方,惊起几只憩鸟,接着又直直坠落,在陷入松软土地怀抱后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当天夜里,周弓轶洗完澡刚从主卧的浴室里出来。曾骞看他四角裤边缘的湿迹,眼神隐隐发沉。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周弓轶用手掩了掩身体,侧身对着曾骞,然后弓起背脊套上睡裤。他的脚半湿着,在木质地板上压出个模糊的脚掌印。
“别穿了。”曾骞从卧室去客厅,将那只装着旧裙子的纸袋拿过来,不由分说地塞进周弓轶怀里,说,“你应该挺喜欢的,今天看你一直抱着不撒手。穿给我看看。”
趁周弓轶错愕的工夫,曾骞将卧室门反锁起来,高大的身体微微抵住房门,盔甲般的肌肉似乎绷得很紧,好像这个点儿他不打算睡觉而要开始恶斗一番。
周弓轶见曾骞态度冷漠直白,心下认为这不过是曾骞想让自己慑服的方式,服软地怯笑:“曾骞?”
“穿上给我看。”曾骞直起身,迫近周弓轶几步。他右臂的绷带被他扯了下去,裹覆着石膏的小臂稍稍抬起。
周弓轶仿佛处于暴风眼正中心,僵着身体同曾骞对峙。他想从曾骞眼中谱注出一些分明的情绪,但那些错综感情执拗地扭缠着。曾骞仿佛无比地憎恨他,但又万分地渴望着他;曾骞将他小心翼翼拢进神龛,又妄图用凶悍的力量摧毁他。小动物一时无法辨清这些复杂的情感,只得用蹩脚的哀告来寻求怪物的怜悯,他走到曾骞身前,紧揽住曾骞的腰部,脑袋乖驯地贴着男人坚实的肩头,他的赤脚正轻踩在曾骞的脚背上,用脚趾没有节律地蹭磨着。周弓轶凑近曾骞耳边,小声问道:“曾骞,我是不是又犯错误了?求求你告诉小动物吧,小动物一定会改。能不能不要惩罚小动物了。”
周弓轶向来被动着接受曾骞对他的一切冠名,如今为了逃避无缘无故的惩罚,接连三次自称“小动物”。他早就不是高中时期那副青涩的骨架了,随着年龄增长,他的身体渐趋舒展结实起来,虽然不及曾骞那份悍然的高大,却是一副挺拔漂亮的青年躯体。可这副年轻身体的主人正像高枝处待采撷的青果,在艳阳下酿出醇香的甘甜,它自愿从最高处降落,横躺在泥土上,在大太阳的注视下缩紧成裹紧内核的蜜果干,最后,心甘情愿被太阳的温度舐去全部的滋味。
被小动物当成“太阳”对待,被小动物稚拙地勾引,被小动物有目的地亲昵着。曾骞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他用左手捏住周弓轶的下巴,同他近距离对视几秒,那不比自己矮几厘米的小孩儿眼神慌乱地躲避一下。这倒让曾骞从甜味的沼泽里抽身而出,心里明镜般照出周弓轶诱人的服帖不过是规避胁迫的小动作罢了。
觉得被小动物摆了一道的曾骞阴沉地狠咬了小动物的下巴,在对方吃痛低叫的片时,大力将周弓轶推倒在床上,他跪骑在周弓轶腰腹处,拧着他胳膊给他翻了个身。周弓轶被强力制住,面朝下贴着床铺。坚硬的石膏手臂抵压在他颈部,不消一分钟,周弓轶就憋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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