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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的腰部却坚实不少。这自然是曾骞用手丈量出来的。等他把玩完他的小男孩后,他餍足地松开手。

周弓轶将玻璃瓶重新拧上,将几瓶自制的果酱和肉酱收进冷藏柜。他终于得了空,可以抚摸起兴奋地在身边低呜摇尾的小秋。他不得不承认,曾骞在照顾小动物方面确实有着异乎寻常的细心,小秋被饲养得膘肥体盘,毛色鲜亮得像块莨绸的披风。

曾骞看着周弓轶亲热地抚弄小秋,内心多少是得意的,他眼前的动景都是他的成果,因此语气也轻快了许多。他问:“什么时候去你爸那里?用我送你过去吗?”

“两三个街口而已,我步行过去就可以了。”周弓轶忽然两只手抓住曾骞的右臂,举高到眼前看了看,问,“石膏已经拆了,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曾骞右臂看着似乎没有大碍了,但臂侧却多了一道尾指长的刀疤,受伤时的伤口大概是有些深的,所以还缝了几针。目前那道肉疤看来似乎近几日才拆过线,看着仍有些可怖。曾骞见他盯着那道疤看,心里有些不自在,想收回手臂,说道:“这个不太好看。我身上之前一直都没留过疤,怕你摸着不喜欢,所以最近一直都在涂祛疤膏,不过可能也只能淡化点。你要是实在讨厌它,我可以去做激光。”曾骞不是疤痕体质,身上的破损最后都不会残留什么痛楚的印记,但是这道却足够深足够长,恐怕会成为他身体上的一处“地标”。

“怎么回事?”周弓轶用指腹摸了摸那道疤,抬头问他,“疼吗?”

“照顾我妈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曾骞去探望母亲的时候,切火龙果的瑞士刀落在了那里,他当时心里是空着的,全然忘记了那把刀。隔一个星期,他再去看望的时候,想挡开失常的母亲时被划了一刀。但曾骞并不想叙述这件事的全貌,因为他疏忽了,而疏忽对他来说只代表着愚蠢。他把这件事简化,仿佛这份愚蠢也得以压缩。

周弓轶收回抚弄伤痕的手,小声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弄伤了自己呢。”

曾骞的心脏抽动一下,那只泥泞的怪手骤然从甜沼泽里跃出,拉住他的脚踝。他的喉咙被那热度烘得太干,他只得缓慢挤出那些话:“如果你想让我身上有你给的伤疤,我愿意为你弄伤我自己。刀伤、烫疤或者纹身,什么都可以。”

这话里行间都是曾骞式的神经质,坦率与悍戾并存,听得周弓轶缄默着失神了几秒。

曾骞忽然戏谑地笑出声,仿佛自己再次从那甜沼泽中幸存,他及时揪住周弓轶那句话里漫不经心的挑衅,推翻了自己的话,说道:“我开玩笑的,我又不是你这种小笨蛋。”

周弓轶也轻笑两声,眼睛莹莹的,看着很亮。

两人彼此沉默着,好似是角斗没有分出胜负之后的空场,过后也没有过多接触。周弓轶重新回到门廊,换了鞋,临出门,忽然问:“明天中午吃什么?用不用我去超市买些什么?”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曾骞反问。

周弓轶抿着唇笑,那双很亮的眼睛弯着,说:“你会不知道我想吃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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