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痛苦、难以置信后,眼泪反而是最迟来的,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无论是他还是隋陆。
“……我去叫人。”
隋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陈津南满脸的泪痕,用力攥了一下他的手:“南南别哭,奶奶还需要我们。”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并不比陈津南好多少,陈津南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抬起手,擦掉了淌到他下巴尖,要掉不掉,近乎滞空的一滴泪。
隋陆愣了愣,将他拽到怀里,短暂而用力地抱紧。此刻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
年还没过完,整个油田大院都知道隋家老太太走了。
圈子就这么大,说泛一点,大家都是同事。无论谁家发生了什么,两三天的时间,总能传遍大院,更何况是风光正盛的隋科长家。
谁都能看到,隋立擎沉浸在悲痛中,情绪崩溃,一度浑浑噩噩。
这似乎和某些传言不谋而合。
大家都说是因为隋立擎当年入赘时做了对不起父母的事,现在双亲都没了,才知道忏悔。但也有人说他在装,毕竟油田机关早就传开,隋科长随时要调回总部,并不屑于留在长湾,而隋家老太太是不可能跟他走的。
谁也都能看到,隋立擎身后跟着隋陆。
他刚满十七岁,已经像个能担事的男人,在一些时刻看上去竟比父亲更稳当些,帮忙操办着每个丧事的每个环节。
眼下,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对联,大院里,鞭炮的红纸碎还没清扫干净,喜庆的氛围还是热乎的,唯独这场白事突如其来,像一场不该降临的天灾。
既是灾祸,就需要有人顶上去,而比起隋立擎,这个顶上去的人似乎更像是隋陆。
大院里的人都这般认可,只有陈津南知道,隋陆每天晚上都会来找自己。
那几天里,他们不敢去奶奶家,陈津南每天晚上在自家院子里等,半夜十一点左右,隋陆会轻轻敲门,他带隋陆进来,躲进卧室。小春也在陈津南家,可它看见谁都没反应,也不叫,整日卧在院子里,贴在和奶奶家共用的那面墙旁边。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子上糊着一层白蒙蒙的雾气。
隋陆靠在窗边的书桌上,手掌用力扣着桌沿,仿佛一旦没有依靠,他就会失去力气,倒下去。
陈津南端来热水,喂他喝,搓热掌心捂着他的脸。
他的伤心和隋陆一样,却又不一样。他慢慢明白,隋陆需要面对的比自己多太多,他们的悲伤甚至不在同一维度,所以他选择安静地陪着隋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南南,抱抱我。”隋陆就着他的手喝完水,有气无力地叫他。
陈津南立刻温驯地搂住他,在他背上轻拍:“还冷吗?”
“冷……”隋陆的声线在打哆嗦,力气却又在此刻回笼,将陈津南抱得骨头都发疼,甚至抱着他换了位置,让他坐在桌子上,自己则弓着背抱他,手臂在身后束紧。
两个人紧密地嵌在一起,像不肯分开的连体婴。
晚上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到清晨隋陆再偷偷离开。
他掀开陈津南的衣摆,脑袋几乎要钻进去,他咬陈津南的乳头,犬齿发狠地磨,差一点就要咬出血珠,过了一会儿又松开,含住吮吸,婴孩般地渴望。
他没有起反应,所有出格的行为都不是出于性冲动,而是在陈津南身上寻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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