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别自己窝着。”
“我没事儿,”瞿朗说道,“欣姐,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打个电话。”
冯欣点头,瞿朗掏出手机,往走廊尽头走去。
瞿朗先跟之前联系过他的国家队教练通了电话,这倒简单,每年都有和他资质差不多的选手被输送过去,他并没有多特殊,不去就不去了。
麻烦的是老杨,大概是那边的教练找老杨问询了情况,老杨暴跳如雷地打过来,瞿朗担心他在去联系瞿娴,不得不隐晦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老杨前一秒还在数落他,后一秒咯噔哑火,半天没说出话来。
瞿朗道:“教练,我家的事,您能别告诉队里的人吗?程嘉遇他们也别说。”
“啊,行,那肯定的。你……你条件好,错过这一次也没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瞿朗家里的情况老杨很清楚,再说训练的事就很没人性,可他也不会说别的,徒劳地安慰了两句,干巴巴地挂了电话。
以后。
瞿朗有一瞬间想,是啊,以后。
可他马上惊醒,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想没有瞿娴的以后。
他在走廊上站了半天,低头看自己握剑的手,最后用这只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露出轻松的笑容,转身回了病房。
瞿娴两天之后想起这一茬——中秋假期前老杨打电话告诉过她——便轰瞿朗去国家队报道,用词很不避讳:“你该干什么干什么,赖我这儿干吗?我死了你还不活了吗?”
瞿朗听到“死”这个字眼心里一抽,只能像瞿娴一样用轻松的言语淡化那片阴影,“不是活不活的事儿,是我自己不想练了,我之前不就说过么,又不是什么大众化的项目,还又苦又累的,关注度也就那样,拿了冠军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趁早干点别的呢。”
“你别给我来这套,我要是没事,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不图名不图利,玩几年再回来接着练也一样,但现在不行,你现在喜欢什么,就必须给我去做什么,我可没有多余的功夫等由着你了。”
瞿娴很少对瞿朗说“给我”做什么什么之类的话,又屡次强调自己快死了,瞿朗听着听着也来了犟脾气,“您怎么就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
瞿娴反诘:“我是你妈,我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瞿朗打定主意不认,也有几分因由不明的赌气成分:“那您这次是真想错了。”
“……”瞿娴听着他的语气,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就愣住,自我怀疑起来,“我……想错了吗?”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不了解瞿朗,但瞿朗如此坚定地说她错了,让她产生了巨大的恐慌与自责——难道这么多年,她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瞿娴很想在瞿朗面前表现得豁达坦然,不让自己对死亡的恐惧影响到瞿朗,给瞿朗的生命覆上阴霾。
但她忽然怕了,她这辈子不了解瞿朗,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害怕便会失控,瞿娴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瞿朗顿时变了脸色,匆忙抽出纸巾帮瞿娴擦眼泪,“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我……对不起……”瞿娴接过纸巾慌乱地擦制不住的泪水,“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瞿朗按在病床上的手倏然收紧,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
从昨天看到瞿娴到现在,他一直没哭,一是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二是不想影响瞿娴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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