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白浪费,到了第六天晚上,此前一直兜圈子的韩副局终于给了句准话。
卡了两个月的审批有了进展,瞿朗当然要表示一下,在钟麒那边要来两张任意乘的黑金船卡,又开了几瓶六位数的酒,一直陪到深夜,亲自把两人送回去休息,才忍着头痛给许茜接电话。
许茜拿着外套赶到,看到他蹙眉捏着额头轻轻抽气的样子,赶紧上去扶,气不过道:“他们也太过分了,有这么故意卡着灌人的吗?要是欣姐知道你这样,肯定要心疼死了。”
额角的某根血管几乎要挣破皮肤跳出来,瞿朗头疼得要命,听到她愤愤然的语气,淡笑着开解:“还好,我们没有钟麒那样的背景,花点钱喝点酒就能成事算不错了。”
真正难的是瞿娴,他现在好歹有个誉腾,瞿娴当初什么都没有,又是怎么走过来的?
“……”
深夜,又喝了酒,思绪很容易走岔。
想到瞿娴,瞿朗弯着的嘴角放了下去。
许茜想起冯欣的交代,忙转移话题:“那个,我刚才给梁言打电话了,今天晚来他去看着你。”
瞿朗从短暂的颓败中抽离,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不可以!”许茜道:“不让他看也行,那我等会儿收拾收拾去你房间打个地铺。”
她语气坚决,一定要让瞿朗在她和梁言之间二选一,瞿朗没办法,只好道:“那还是让梁言来吧。”
许茜松了口气,扶他进入客房所在的走廊,一抬眼,看到瞿朗房门对面的墙上靠着个人,咦声道:“瞿总,有人找你。”
有谁会不打电话直接来找他?
瞿朗疑惑地把按着额角的手移开,不期然和站直望过来的周叙白对上了视线。
“……”
这时许茜也认出了周叙白,小声说:“瞿总,是那天酒会上跟你说话的人。”
瞿朗的心绪纷杂,步伐放慢。
周叙白从墙边转到走廊中间,眉心轻拢,问道:“你喝酒了?”
许茜:“?”
这人怎么好像和瞿总很熟的样子?
瞿朗怔了下,低头轻嗅——酒味很大吗?
这样好像有点难看,他轻拍许茜的手臂,示意许茜放开自己,借着整理衣服缓冲,缓慢思考。
周叙白怎么知道他住这里?
疑问只在瞿朗脑海中停留一霎,就有了答案:他的房卡是钟麒给的,钟麒告诉了闻俊,周叙白也就知道了。
……所以周叙白来找他干什么?
不对,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闻俊和周叙白分手还能做朋友,看来他们的脾气很合,以前在一起时关系应该也很好,不像和他。
“……”
瞿朗的思维发散无法连贯,东一下西一下的,来回间忘了回话。
他不动,周叙白便走向他。
瞿朗滞后地说道:“是喝了点……”然后看向许茜。
许茜:“……?”
瞿朗:“……”
他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更不能指望许茜能凭空读懂,只觉得走廊里的空气随着周叙白的靠近乌云似的铺天盖地地倾轧过来,透不过气地皱了下眉。
周叙白停下。
静默在空气中流淌。
周叙白有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能力。
就像盘根错节的巨树,或者矗立在幽境的雪山——见到这类事物,人总会自发地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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