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拖走,花生散落一地。
李方伯对他挑衅一笑。祁听鸿想:“打的还不是自家小囡么。”
但他颇在意那棵珊瑚树,打定主意去偷听。
趁李方伯回头一瞬间,祁听鸿一溜烟跑过中间土路,跳上对面屋顶,揭开一片瓦往下看。只见屋里点了火盆,桌上摆的全部是大鱼大肉,不见一根菜叶。倒是卖剩的糕饼叠得很高,可见生意确实冷清。
最大一张桌上撤了酒菜,中央果然摆了一支红珊瑚,大约一掌高,没有刚刚小囡比划的那么大,但也是寻常百姓见都见不到的宝贝了。几个小辈围在珊瑚旁边,啧啧赞叹,其中一个伸手要碰,李方伯三两步赶进来,把他手掌打掉了,说:“哎哎,碰啥呢。”
那小辈讪讪道:“李叔这珊瑚真漂亮,没见过这样的。”
李方伯面色稍缓,小心翼翼把珊瑚拿起来:“那给你们一人摸一下。”几个小辈伸出手,李方伯拿那珊瑚尖尖,在每人手指上轻轻一沾。
坐上首的老头咳嗽一声,开口道:“李家如今就数你有出息了。”这人大概是族长之类德高望重的人物,李方伯放下珊瑚,恭敬道:“运气好,运气好而已。”
那老头道:“卖糕饼点心能挣那么多,也是你有本事,否则别人怎挣不了?自己有门路了,也提携一下小辈嘛。”
这也正是祁听鸿奇怪的问题。他趴在瓦上,凑得更近去听。
只听李方伯笑道:“我这是碰见贵人了。前天有个公子过来买饼,非要先尝了再买,我一开始还不乐意。”
祁听鸿心想:“李方伯家的饼,尝一口是再也不会买了。”李方伯又道:“他险些和我吵起来,说,若不让尝,就去对面买了。对面是个死女人卖点心,我不能便宜她,就让那公子尝尝。”
旁边小辈连连点头,李方伯得意洋洋道:“记好了,有人要先尝再买,让他尝了……那个公子吃一口,夸我这里做的饼是天下至味,比御厨做的还好吃。”
祁听鸿想:“这怕是个舌头坏了的。”李方伯道:“他说他是卫家的少爷,正预备自己做点生意。愿意和我合伙,我出小头,他出大头,搬去城内开店。”
听到“搬”字,祁听鸿心中一凛,又想:“真的是要搬了。片雪卫,卫家少爷,他们这起名办法还有点好笑在。”
那老头问道:“啥时候搬去?”祁听鸿凝神细听,李方伯说:“很快就搬,过个十天罢。”
祁听鸿牢牢记住这个数字,默念,十天。接下来几个小辈如何缠着李方伯要做饼秘方、李方伯如何含糊其辞,祁听鸿都无心再看了,把瓦片盖回原位,跑回醉春意楼。
因为他放跑句羊,齐万飞最近没少给他脸色看。祁听鸿自知理亏,看见盟主就犯怵,总是绕着走。
三就黎偶尔刺他一下,但三就黎素来喜欢开玩笑,祁听鸿也不晓得他到底生没生气。楼漠和胡竹已死,只剩薄双、金贵和谭先生可以商量了。
三就黎苦于和面,对伙房深恶痛绝,盟主则是从来远庖厨的。想来想去,是伙房比较安全。
祁听鸿找个由头,把这三人叫到伙房。金贵大大咧咧道:“怎么,神剑要做啥?”
祁听鸿赶紧比个噤声的手势,金贵压低声音又说:“神剑偷偷摸摸地要做啥?”
祁听鸿有些难以启齿。薄双道:“和那位指挥使有关系,是吧?”
祁听鸿一惊,说:“薄姊姊怎么知道?”薄双笑而不答。祁听鸿硬着头皮把来龙去脉讲了。句羊分别前如何要他注意周围商户动向,跟着搬家,最好搬去闹市,说他如何听到李方伯遇见贵人,果然打算搬走。最后说:“我晓得你们可能不信他。”
金贵道:“为啥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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