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带上了疾病的色彩。
比如那位上弦之三,猗窝座。
他身上所带的刺青,就是当初父亲和恋人患上赤斑疮後,当地特有的一种‘驱邪’仪式。
又例如十二鬼月中的下弦五,累。
他从出生起就病痛缠身,除了身世之外,在疾病上,几乎和鬼王如出一辙。
接下来,唐泽长宁还说了更多关于十二鬼月的情报。
从血鬼术到身世背景,那些曾一度赫赫有名的【恶鬼】,此刻在这位老人的口中,就仿佛放大镜下的虫豸般,毫无隐私可言。
而当他提到上弦之一,黑死牟的刀术时,由香织眸光猛地一缩,此前心中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
“沙条小姐,这些并不算什麽大不了的秘密。”
“当一个人活得足够久的时候,就有充足的时间,一点点慢慢追查,而我生于那个时代,即使是再难懂的谜题,总归能慢慢想清楚的。”
唐泽长宁拄着拐杖,一点点说道。
长时间的叙述,开始进一步削弱【鬼】本就微薄的生命力。
“咳咳丶咳咳咳咳!!”
唐泽长宁开始剧烈地咳嗽,大幅度的动作,让他干涸的脸颊皮肤大片大片地剥落成粉末,骨灰一样抖落在衣襟上。
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在顺了口气後,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沙条小姐,在成为烟花匠以前,我曾经是一位医生,见过很多病人。疾病就是这样,无论高低贵贱,它都会公平地落在每个人的头上。”
“我也遇到过很多病人,所以很清楚,那位不可一世的鬼王,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发疯的病患。”
曾经的鬼王,大抵是在更早的平安时期,出身于某个贵族的天之骄子。
只可惜,他同样是个身缠重症的病人。
命运就是这麽公平,在赐予了你无上的地位和权势之後,总喜欢在哪处扣下一块来,让你深陷痛苦,而让那位鬼王痛恨的,就是疾病。
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还是人类的鬼王,每天都活在死亡的阴影下。
就算长大了,也是缠.绵病榻,永远不知道能否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沙条小姐,这样的病人,永远是最圣洁,也是最狠毒的。”
唐泽长宁说道,
“有的病人会在病痛中成长,就像是历经捶打和淬火的刀胚,一点点褪去杂质,展露出比常人更加可敬丶闪耀的品格。而有的人,则会扭曲心智,怨恨身边每一个健康的人。”
至于前一任鬼王,很显然就是这麽一个疯子。
在唐泽长宁变成【鬼】之後,他曾经查阅了很多资料,走过数不清的地方。
即使是‘鬼杀队’销声匿迹之後,也依然没有停止搜查。
直觉告诉他,不会就这麽结束的。
只要还有一头【鬼】活着,那个罪魁祸首就不会彻底消失。
作为最好的证据,他这个失败品,如今就好好地站在这里
“沙条小姐,我找到了很多东西,包括鬼王的名字,鬼舞辻无惨,以及就如猜想的一般,他曾经是个命不久矣的病人,所有替他诊断过的医生都断言,他活不过20岁。”
“但是,还是有一个医生救活了他,那位医生,几乎研制出了治愈的汤药。”
但偏偏是这个时候,药物前期的副作用让鬼舞辻无惨疑心,怀疑自己的病况反而恶化了。
于是愤怒之下,他砍下了医生的脑袋。
而命运的有趣之处,又在于此。
在那个医生死後,鬼舞辻无惨很快发现,自己恢复了健康,甚至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唯一的代价是——
他需要以人的血肉为食,永远无法在阳光下行走。
“真是讽刺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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