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面碑上刻有“谢芳菲”三字的坟前亦有一束一模一样的野花,旁边再添新冢,是虞渊师祖与师祖母的合墓,看碑上字迹,是昭明亲手所立。
他祭拜完后,站在坟前说了些师父的近况,刚要离开,便见不远处有头缠纱巾的蓝衣女子御风而来,周身轻纱飘逸,一身银饰叮当作响,是关外女子特有的打扮。
那女子朝他挥了挥手,声音脆脆的,像瓷碗中相撞的碎冰:
“诶,你又来了?”
虞渊莫名其妙。
待她走近看到虞渊之时,忽然一愣,转而歉然道:
“抱歉,我似乎认错人了。之前有一个奇怪的大个子每年中元节前一天或者后一天都会出现在这里,然后站在芳菲姐姐的坟前,一站就是一整天。他和你一样,来的时候都喜欢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还躲着人,所以我一时不察认错了。”
虞渊注意到了蓝衣女子对谢芳菲的称呼,肃然起敬:
“芳菲姐姐?她是在下的太师祖,敢问前辈是?”
“前辈不敢当,吾名钟翠,乃小凌云宗第二代宗主,当初芳菲姐姐他们举宗迁徙至此时,我还是个孩子,她救过我的命。那时候这里的孩子都喜欢她,因此不叫她仙子,叫她姐姐。唯一不欢喜的大概只有她的小徒弟,身边的玩伴凭空长他一个辈分,只不过他现在也躺在这里了。”
钟翠朝谢榭的坟墓指了指,清澈的眼眸中浮现出物是人非的叹惋,但很快便消散,转而道,
“是流景让你来的吧。”
虞渊摘下头上的兜帽,点了点头。
在看清他真容的一刹,钟翠愣了片刻,随即恍然:“是你啊。”
“你认识我?”虞渊惊讶。
“三百年前你师父就带你来过,那时我见过你一面。时间太长,忘了也是可能的。”钟翠没有过多在意,转而又与他寒暄几句,并邀他前往小凌云宗做客。
虞渊这才知道,小凌云宗是凌云宗覆灭后关外修士继承凌云宗遗志,传承凌云宗道法而建立的新门派。
最开始只有宗主谢榭,长老谢榭,以及弟子谢榭共一人,钟翠加入不久后,宗主谢榭便去中州远游弘扬道法,为小凌云宗吸引人才,将宗主之位传给了她。
时至今日,小凌云宗在她的经营下,已有弟子一千五百余人,虽道统传承不完整,不复昔日凌云宗辉煌,但也足够镇守关外,保一方无虞。
大抵是今天触发旧忆格外感性,钟翠带虞渊在墓地中一个一个辨认,如数家珍般说着自己对每个人的记忆。
“这是张嬷嬷,将谢榭从小照顾大。她是个普通人,年轻时是厨娘,做菜特别好吃,被凌云宗的首席弟子路师兄猛烈追求,后来他们结为道侣,年月流逝,路师兄便用术法陪着她一点点变老。张嬷嬷原本很担心自己百年以后,路师兄吃不惯别人做的菜改该怎么办,可没想到先一步战死的人却是路师兄。她守在这里独自将谢榭养大后,就靠在路师兄的碑前撒手人寰了。”
“这是小柳师兄,凌云宗里除了谢榭年纪最小的人,天生痴愚,被宗里一位长老收养。当初凌云宗举宗迁徙关外时,遣散了很多年幼的弟子,唯他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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