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两千。
这波不亏。
程晋山美滋滋地回到家,按不住自己想显摆的心情,在黑暗里小声叫:“项嘉?项嘉?”
项嘉没睡安稳,闻声醒来,哑声道:“回来了?”
程晋山隔着卧室门,稍微放高了声量:“你猜我赚了多少钱?”
话音未落,喝下去的混合酒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辛辣刺激的液体倒灌食管,他脸色一白,冲进洗手间。
“哇——呕——哗啦啦啦——”
项嘉披着衣服起身,照旧套上连帽外套,戴好口罩,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查看他的状况。
他大概从没喝过这么多,不知道酒精的威力,无措又狼狈地蹲在马桶边,脸色发白,眼尾泛红,歇一会儿吐一会儿。
惨成这样还不老实,趁休息的间歇,从裤兜里掏出一卷折得皱巴巴的钱,声音嘶哑:“看,见过这么多钱吗?”
项嘉无声叹了口气。
果然不是正经地方。
“明天晚上还去吗?”她接了杯自来水,递给他漱口。
“不去了。”程晋山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漱漱嘴,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站起,语气仍然得意,“一锤子买卖,见好就收。”
项嘉没有问他经历了些什么。
他也不想将窘迫卑微的另一面讲给她听,趴在沙发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是正月十五。
菜市场放半天假。
也是虞雅搬家的日子。
项嘉中午回来,旋开门锁,程晋山正顶着个鸡窝头,坐在沙发里发呆。
不是被吵醒,是被饿醒的。
撑过宿醉后的头晕目眩,他趿拉着拖鞋去吃鸡爪,发现卤味被项嘉放进冰箱,表面凝成酱红色的胶冻。
“昨晚刚吐过,不能吃刺激性食物,明天再吃。”项嘉买了点儿卤猪肝和腊肠,闻声扭头提醒他。
她顿了顿,又道:“都给你留着。”
“……嗯。”程晋山依依不舍地看了鸡爪好一会儿,这才关上冰箱门,找出他赚来的辛苦钱,给项嘉结账。
欠的叁百多块钱伙食费,房租对半均摊一个月叁百,两个月就是六百,再加上水电费,凑整一千元。
项嘉收了钱,态度好上不少,一边切猪肝一边道:“今天虞雅搬家,你去隔壁搭把手,吃完饭咱们一起过去。”
程晋山捏了几片猪肝塞进嘴里,又找出半个馒头垫巴,出门拐进隔壁。
倒也不用他帮什么忙。
万金元包揽所有体力活,带两个搬家公司的工人楼上楼下地忙活。
程晋山和他打了个照面,依然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万金元却没有计较,而是憨厚地笑了笑。
几分钟后,程晋山抱了个娃娃回来。
手里还提着袋砂糖橘。
“虞雅姐说帮她看会儿孩子。”他解释道。
小男孩果然和虞雅很像,就是好动了些,在板凳上左晃右晃,抓住程晋山的头发猛扯,把他疼得龇牙咧嘴。
“你叫什么名字?”程晋山把自己的宝贝头发解救回来,不太熟练地和小朋友互动。
小朋友咯咯笑道:“浩浩。”
一大一小很快将注意力放在砂糖橘上,你一个我一个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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