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计策了。”怀枳道。
“总之如今是行不通了!”怀桢当即反驳。
怀枳停下来。低头,无甚意味地一笑。“是啊,如今是行不通了。”
怀桢胸膛剧烈起伏,与哥哥相比,他显得过于激动。他在惊诧之中明白了哥哥的意旨,但又被一种更深、更黑暗的愤怒所包裹,眼中的火焰几乎藏之不住。固然,一家人若能坐下来好好地计议一番,商定假意和亲,由大军前后接应——这的确就是最好的计策。但怀桢已经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计策,因为他还有二十万南军孤悬塞上,棋子早已落下,他已经再不可能与哥哥肝胆相照——
若是真走了这条诡道,他如何夺得兵权?如何掌控棋局,如何能反将哥哥一军?
十万戍卒……他在心中飞速地计算。不知是关东的哪位太守领兵,又不知会否听从他的号令?
怀桢目光幽沉,也站起身,朝哥哥走去。每一步都轻飘飘,像踩在黑暗的云上。为什么?为什么会对鸣玉的命运如此执着?他从来没有认真地问过自己。他只知道这一次,他不能再失败,不能再失败……他还要再试一次,他不信哥哥还会再推开他。终于他拉住了哥哥的手,又踮起脚,嘴唇试探地去碰哥哥的唇。
“你是不是担心我?”他的气息在哥哥身周缠绕,“可是哥哥,我会赢的。我会恢复云中,我会把钟弥押解回来,我会回到你身边。哥哥,你信我。”
怀枳沉默地看着他。怀桢似受不了这样被注视,于是沉醉般闭上眼,着力吻开那双唇,又反复地舔舐哥哥的齿关,以至上颚。舌头渐渐伸出来了,他踮脚的姿势不稳,脚踝重重地崴了一下,刹那间钻心地痛。他忍得艰难,但嘴唇还是柔软,带着伤去讨好,多少应该惹出一些格外的怜惜。果然,怀枳最终还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那么软,还缠着哥哥送他的红绳。这么多年了,色泽暗淡,丝线磨损,也始终忠实地标识着他是哥哥的。怀枳心想,是啊,他终究是我的。
“是宫里人假传陛下口谕传召张邡的,也没有任何凭信,张邡便真来了。”留芳一板一眼奏报的话音如拴着铅坠子,在怀枳脑中晃来荡去,“不知是哪位公公,没有人瞧见,但在长安城外发现一架破损的辇车……”
那残剩的苦笑还在怀枳唇边,冷白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洒成无数碎片。阿桢啊,你口口声声为了鸣玉,难道你就是真的关心鸣玉的安危吗?
可是哥哥不会揭破你,因为哥哥比谁都更了解权力的滋味。
“哥哥。”是怀桢在叫他,“哥哥!”
怀桢很不满意。他衣裳脱了一半,落在哥哥胸前,又飘飘然掉在地上。怀枳恍然回神,去搂他腰,他却如游鱼般从哥哥怀里滑走,一手扯住哥哥腰带转了个圈——
于是那玉带上的印玺环佩全都掉下来,叮叮当当,绮靡的轻纱将它们托住,飞跳。
怀桢道:“哥哥,你信不信我?”
怀枳深呼吸一口气,最后望了一眼月亮。修长的手指抓住窗格上的木栅,“哐”地一声,将那月亮的眼睛重重合上。
第87章 29-2
=====================
咸宁元年六月廿日,诏制齐王领北军三万,北上雁门,与黄为胜合,伺机决战,夺回云中。关内调戍卒十万至塞上,亦听齐王调遣。
离开长安之前,齐王怀桢大张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