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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外公的战友到家里来看望他,上一秒还好好说着话的,紧接着他头一歪,鼻息和脉搏都已经没有了。医生说应当是心梗,但确诊需要解剖,我想人既然已经没了,不如让外公安安静静地走,就没答应。”

江辞沉吟半晌,“至少走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

“是,”宴云楼点点头,“人总要有这一天,或早或晚罢了,只是我外公身体一直很硬朗,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快……”

树欲静而风不止,娄老先生出事时他人在美国,等他赶回家里,灵堂已经摆上了,他走进去看见躺在棺椁里的外公,明明是那样熟悉的面孔,此刻却变得冰冷一动不动,陌生得令他双腿都有些支撑不住。

他木偶一样过完了流程,静静走进他外公的卧室里,看见窗边的暖炉上,还留着他外公给他温着的两盒奶,那奶是他从小到大最爱喝的牌子,产量很少的核桃口味,他外公记了二十多年,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家,所以每天都温着。

这是宴云楼永远的遗憾。

“你想过自己会以什么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江辞问。

其实宴云楼真的想过。

他外公去世后,江辞仍然生死未卜,他那时是真的有了一种了无牵挂的感觉,觉得世间再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终于有一天消磨掉了找到江辞的希望,悲观地认定他确实已经死在了那场爆炸里,于是在某年某月某天的某个平常的时刻,随意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现下江辞这么问,他就警觉地竖起了耳朵,怀疑他是否像医生说的那样,在戒断期产生了厌世之类的心理问题。

江辞呼出一口气。

“我挺认真地研究过死亡这个课题,我觉得——我无意冒犯,”他做了个手势,“我觉得最好的死亡过程,其实也不过是娄老先生这样子,没有什么病痛的折磨,事先也不会感到恐惧,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然后就永远丧失了对世间的感知。”

“别像我上次一样,”他自嘲地笑了笑,“皮肉之苦受了不少,最后却没死成,还得再日夜受罪。而且其实我不太喜欢火,太热烈了,盛极而衰——”

江辞其实挺喜欢海的,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此种恩怨,他倒是愿意在这种地方长久地生活下去。宴云楼说这原本是他送给他的礼物,想来他也是费了心思的。

只是可惜啊……可惜,江辞在心里暗道。

第85章

宴云楼因为江辞在海边说的话又犯了疑心病,只是他观察了江辞一段时间,看他心态平和,能吃能睡,于玩乐也仍十分上心,于是渐渐便放下心来。

没几个星期,大概是捞鱼捞的,江辞又迷上了赶海。

早上天不亮的时候江辞就带上他的铁锨、捞网、小锄头和耙子,戴上劳保手套,背着小桶出发了。

沙滩上的呼吸孔往里深挖多是大小的蛤蜊、蚬子、蛏子、蚶子之类的贝壳,海蛏子最好玩,顺着小洞撒一点盐,溜长的海蛏子就自己挣扎着爬出洞来,连它的“鼻子”都一层层的自动脱落,拿在手里像舌头一样湿漉漉黏哒哒的,还会不停地伸缩蠕动。

但是大一点的海蛏子就用不上撒盐这一套了,要拿着铲子狠命挖,再用手把它拽出来。江辞曾经挖到过跟他手掌一样长的海蛏子,这些罕见的战利品他都自己弄个水族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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