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送来。” 之前那马驹太小,是以留在了马场养着。 直至他卖了马场时,才牵回家里。 似是知晓谢蕴想说什么,戚钰抢先一句:“你之前收了,现在也不能推拒”,说着,脑袋微微垂了,低声道:“人家夫妻和离,孩子都要争一争的……” 谢蕴眼皮狠狠一跳,神色复杂。 傻子吧。 话说过,戚钰也没理由留了,温吞的起身告辞。 谢蕴将他送出厅堂,真挚道:“戚钰,祝你前程万里,万事顺遂。” 戚钰深深看她一眼,笑出一口白牙,“多谢。” 翌日晨起,问月伺候谢蕴梳妆,听雪跑进来,兴奋道:“姑娘,门房送来好些东西!” 谢蕴神色狐疑,不是一匹小马驹吗? 片刻后,小丫鬟将东西拿进了屋里,笑嘻嘻的禀报:“姑娘,门房说,这是与早上的小马驹一同送来的,那位郎君说是节礼。” 听雪的眼睛咻的亮成一片。 哪个郎君? 谢蕴假装没瞧见,起身走到案桌旁。 东西包裹得很是喜庆,瞧不出里面是什么。 谢蕴伸手拆开一个,是一盒月饼,里面藏着张信笺—— 团圆之喜,月圆人安。 字迹圆润,显得老实巴交的。 谢蕴却是不觉唇角微弯。 重阳、除夕…… 最下面是一只其貌不扬的小木盒子,里面躺着一串珊瑚手串,与茱萸那般红艳艳。 生辰快乐,万事万般宜。 谢蕴眼睛似是烫了一下,睫翼轻颤。 . 转眼,到了中秋,暑气消散,夜里添了两分凉意。 中秋宫宴。 宫道上早早便停满了马车,宫门前,护卫在检查各府牒牌。 最后一点残阳落下时,两辆马车停在官道最后,等着入宫。 察觉马车停下,白珠儿掀帘往外瞧了眼,又放下,低声问:“母亲不是可以直接进宫吗?” 先前宫宴,也未排队啊。 脱了铠甲的戚显,多了几分慢条斯理,少了些武将的锐利,一身锦袍,金簪束发,浑身贵气,剥了颗葡萄喂给抱在膝上的闺女,闻言,只道:“不必急。” 白珠儿不解,但他不愿说,她也没有追问。 片刻后,外面传来动静,是小太监请永嘉公主先行入宫,语气殷勤备至。 永嘉公主也未推拒,马车缓缓动了。 宫宴摆在畅园阁,外面便是风景极好的园池,百花绽放,空中一轮明月缓缓升起。 今日来的,是三品以上官员,及有爵位诰命的皇亲贵胄,各府携妻带子,好不热闹。 众人小坐片刻,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唱声,官家与皇后到了,顿时一通行礼。 “都起来吧,今日不必拘礼。”官家温和道。 谢恩后,众人入席。 歌舞响乐,美酒佳肴。 一道道视线不由的落向永嘉公主几人的位置。 皇亲贵胄,身份贵重,今日宴席,戚国公府四人的座位便是跟着永嘉公主排的,仅次于皇后。 今年戚国公府当真是热闹,世子戚显落了官身,向来受宠的戚钰于宫中跪了三次,官家都未召见,还是被戚显带了回去,这些事在坊市中传遍了。 如今瞧着戚显没有再回朝堂的意思,而那戚钰今夜更是连面都没露,戚国公府的荣耀,怕是止于国公爷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几个眼神间,便已知悉。 忽的,上位响起一道声音。 “阿姐,怎的不见阿钰?还在生朕的气?”语气温和,亲昵又无奈。 顿时,底下低声交谈声戛然而止,视线汇聚一处。 梁青瑶也瞧了过去,握着筷子的手略紧。 本不该在意的,那日戚钰说的话有多伤人,她都记得,但还是管不住心。 永嘉公主轻轻笑了笑,“陛下言重了,您是他亲舅舅,他哪里会与您生气,前些日子,被国公爷丢去了京郊大营,让他与将士好好操练,别来惹陛下生气。” 闻言,官家顿时心疼道:“他好端端的在京中,怎么扔去了大营?国公将人带回来吧,别伤着碰着了,若是想做事,让他来朕身边做御前侍卫便是。” 这是恩宠。 在场众人眉眼传的飞快。 却是见戚国公起身,跪下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玉不琢不成器,如今戚钰担不起陛下如此恩宠,等得他练就一身真本事,才配做陛下的御前侍卫,保护陛下安危。” 官家叹了口气,“国公起来吧,今日不拘俗礼,既国公与阿姐有打算,朕便不插手了。” 说罢,又道:“见隐呢?歇了这些时日,也该回来了吧。” 戚显唇角轻抿了下,起身行礼道:“谢皇舅记挂,我一切都好,方才还与母亲说,趁着西山枫叶将红,陪她去别院住些时日呢,久未在父母膝下尽孝,当真是惭愧。” 话音落,歌舞奏乐不知何时停了,针落可闻。 白珠儿抱着莹姐儿,头也不敢抬。 压迫的气氛持续片刻,听得官家笑了下,叹息道:“罢了,待你想回来时,再与朕说吧。” “多谢陛下。”第49章 嫁了 群臣举杯宴饮, 歌舞升平。 两刻钟后,帝后携手先行离席。 真正的热闹方起,众人离开席位, 端着酒杯在殿阁中敬酒交谈。 因方才那一番话, 永嘉公主席位前过来许多夫人贵女,戚显起身避让, 与戚国公去了男人堆里。 福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吃, 肚子填饱,才带着丫鬟出了殿阁。 今夜月亮好看, 还有烟花。 她正坐在假山前瞧着, 忽的一道脚步声靠近,听着不似女儿家的轻盈。 今日这处进出并非只有女眷,在阁中不觉,但孤男寡女碰见实在不妥, 福安慌忙跳下来便要避让,但已是迟了, 几步外便是那道黑影子。 来人似乎早就知道是她, 出声道:“是我。” 声音一出, 福安紧绷着的身子顿时松了, 不高兴的瞪着那乌漆嘛黑处的人影, “你跟着我做什么?” “赏月啊。”沈琢丝毫不觉不妥, 走过来, 与她一般坐在斜出来的假山上。 亭台阁楼都有人, 唯有这处很静,却也是赏月赏烟花的绝佳位置。 福安没撵他, 沈琢于她,私心不算外男。 忽的, 旁边递来一方帕子,上面放着一块月饼。 方才的宴席上,每人桌上都放着一小碟,巴掌大的月饼还要切开,应个景儿似的,福安没吃好。 瞧见他递来的,也不客气,接过道了声谢。 “桂花味的啊……”福安咬了口,惊讶道。 沈琢顺手交叠,枕在脑后,懒散道:“宫外带进来的,吃个新鲜。” 正是桂花时节,桂花糕福安经常吃,但桂花味的月饼却是头一回吃到,不像枣泥的那般甜,淡淡的,但清香怡人,也很好吃。 视线适应了黑暗,月色下,脸上的神色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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