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溜便走了,轻得几乎听不见。
正因此,分明声音冷淡,却唤出些旖旎意味。
“怎的?”
他从袖中取出一蓝皮本子,放在桌上,指腹压着书皮,往前一推。
“有关驭灵术,我又找着了一些资料。”
奚昭擦净手,翻开册子。
里面都是他亲手写的札记,字迹起笔露锋,笔力遒劲。
她不由得想起月郤的字。
他惯用行草,又有自己的章法。行笔如流水,却欠规整,落字常常斜似天际鸦。
与这大不相同。
以前听他说过,小时光是为着练字,就换过好几位先生。
粗看了遍字,奚昭读起札记内容。
札记里的内容同字一样严谨,多是填补她正在看的那些书里的疏漏。
“小道长,你怎的这般好?”奚昭将手伸进袖袋,想要拿些灵石,以作回礼。
蔺岐看出她的打算,不等她拿出东西就婉拒道:“是为送你,奚姑娘不用客气。”
“那也不行,哪有白占人便宜的道理?”
“不用。我今日来是……”蔺岐推拒,欲言又止,“我……我是……”
他心底不知在想什么,眨眼的工夫,耳尖就涨出薄红。
“是什么?”奚昭起身,走到他跟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蔺岐回望着她,在那双明眸里瞧见模糊影子。
他难以言说眼下的心境。
像闷涨在瓶中的沸水,不上不下,搅得他意乱忐忑。
他压下心绪,忽问:“今日师父来过吗?”
太崖?
奚昭摇头:“没。他无事怎会到这儿来。”
“师父昨日说的那书,实为一本心法。修的是忘情求道。”蔺岐坦言,“概是见你在驭灵一事上颇有天赋,想引你入道。”
什么?!
“那你修了吗?”奚昭忽问,心底有些紧张,“就他说的那功法,有没有教你啊?”
她以前瞄见过蔺岐修行看的卷轴,上面写着修养身心、克制私情之类的话。
那会儿她只当是要清心寡欲,从没往断情这茬上靠。
但眼下一想,他看的卷轴会不会就是这忘情求道的功法?
抑情和无情截然不同,就像“少”和“没有”完全是两个概念一样,她还不想毁了别人的道行。
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蔺岐略作思忖,摇头。
“不曾。”他道,“我修的是其他心法。”
那还好。
奚昭放松了些。
她又问:“那你师父呢?”
那道人看着可不想是断了什么情的模样。
“也不曾。”蔺岐直言,“他只是想找人继承这心法。”
……
真不怕别人功法大成后拿他开刀,来个杀师证道。
蔺岐又说:“无情入道虽难,破境却快。若练了忘情心法,亦可修行其他,诸如驭灵、剑术,此又为另一桩好处。”
等会儿。
等会儿!
奚昭越听越不对劲。
不是。
这人怎么还跟她推销起无情道了?
她怀疑道:“你是来帮你师父说话的?”
“并非。”蔺岐垂下眼帘,面上一派冷然,“只不过你若想修炼,无情入道亦为其一。言尽好坏,你也更好抉择。”
奚昭:“那坏处呢?方才只听你说了哪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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